夜晚的村庄,恢复了宁静,只有零星几家人家还点着灯,其他人家早已大门紧闭,上床歇息了。
宁青山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他脑海里全是那个男人拿着画像对着他脸的画面,那个人最后到底有没有怀疑他?
早知道今天就在躲一下午,晚上再去找二牛,宁青山懊恼地忍不住坐起来扒了扒头发,点儿可真背!
他把灯点亮,下床找来镜子,盘腿坐在床上照着自己左脸上的那颗痦子。
宁青山伸手扣了扣,又使劲擦了擦,那痦子丝毫没有变化,反倒是周围的皮肤被他弄红了。
他咬住下唇,两个胳膊架在膝盖处沉思着。
几秒过后,宁青山从一旁的斜挎包里翻出了一把弹簧小匕首,他轻轻一甩,刀刃就出来了。
宁青山看着在灯光照耀下,闪着寒光的刀刃,心里十分纠结。
“嗐!不管了,男人脸上留疤才帅气。”他碎碎念着,好似在给自己壮胆。
可刀尖刚碰到脸,那冰凉的触感立刻让他吓的浑身一抖,下一秒,宁青山快速地将匕首扔到床下,呼吸急促,看向匕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什么洪水猛兽!
凭什么!
凭什么他要在脸上动刀子!
那女人赚那么多钱,在外面逍遥快活,却不管家里的死活,还连累他被大家嘲笑,他不过是砸了窗户,出口恶气罢了!
这是她欠他的,他做的没错!
凭啥他在这儿担惊受怕,还差点往脸上动刀子!
宁青山越想越憋屈,他砸她窗户,她一点都不冤,上次他还砸少了!
忽然,他听到村子里传来激烈的狗叫声,在农村狗叫一般代表有生人来了,尤其是大半夜,家家户户都大门紧闭,很少会有人走动。
他的心里突然一阵惊慌,心跳不受控制的加快,响亮的狗叫声似乎就在耳边,宁青山紧紧地盯着那扇被关着的房门,那扇门后,好像有什么要突然冲进来。
而就在这时,突然院子里的大门被敲响了。
敲门声吓的宁青山一个激灵,他突然意识到什么,转身就往被子里钻。
“宁武军,谢桃,我是村长,来开下门!”
宁青山听到这句话,嘴里默念道:“听不到听不到,不开门不开门。”
可下一秒,他就听到门外响起他妈熟悉的声音
“这么晚了,村长你有事不能明天再来啊!”
谢桃十分不满的站在卧房门前喊着,宁武军让她少说几句,披了件衣服就朝大门走去。
宁青山瞬间从被窝里爬出来,三步并作两步,连鞋都没顾得上穿,急忙拉开了房门,他压低了声音,喊着“不能开,不能开门!”
谢桃见儿子出来了,还以为他也被村长吵醒了,连忙走向儿子,哄着他,“是村长来了,也不知道是啥要紧的事,跟你没关系,你快回去睡吧!”
而宁青山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他着急忙慌地对他妈喊道:“不能开,外面不是村长!”
谢桃听到这话,还以为儿子意识还没清醒,她怜爱地看着宁青山,“好好好,不管是谁,有你爸呢,你快进去睡觉吧!”
说着,她就上手推儿子进屋,可宁青山却烦躁的将谢桃一把甩开。
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大门,宁武军开门的声音传来,他感觉自己心里一沉。
完了。
不可能是村长,或者说,不可能只有村长。
宁武军打开门后,看到门外站着的人里,除了宁村长外,还有三名穿着制服的人民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