婵听着声音了,哭得更凄惨了。
钟慕期喂了她一口温水,让她的哭声停了一瞬。
水一咽下,李轻婵又重新呜呜起来,“都中午了我还没起来,我还这么难受,怎么回门啊……”
“不用回了,你那弟弟病了,那边正在忙,说不用回去了。”钟慕期哄着她,“我去确认过了,放心。”
李轻婵哭声稍减,又问:“那我到现在还没起……”
“昨日有点风han,所以起晚了点,母亲一早有事出去了,也不用管。”钟慕期给她把借口找得齐全,见她从哭转回了小声抽搭,笑着又给她喂了些水。
在府中陪了李轻婵一整日,耐心地哄着抱着,等她身上缓过来劲儿,才好不容易给哄好了。
再过一日,钟慕期知道瞒不住了,便将事情挑挑拣拣说与她听。
荀氏到底是心虚,入京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了荣裕郡主。
荣裕郡主自己的女儿名声全毁,儿子莫名丧生,方息庭仅仅哀痛了几日,就再次打起李轻婵的主意,让她愤恨不已。
她已经不想让李轻婵死了,只想折磨她。
荀氏与她已是一条船上的人了,按她的意思,在李轻婵被大雨困住留在李府那日,意图让荀翰伺机侮辱了李轻婵。
可事情失败了,看见荀翰的尸体后,荀氏心慌意乱地去找荣裕郡主求助,却找不到人。
再次收到信,却是让她阻拦李轻婵嫁入誉恩侯府,死也不能让她嫁过去。
于是就有了苦杏仁粉的事情。
李轻婵完全听傻了,“那、那她现在在哪呢?”
“几次意图谋害已故主母的亲女,就算是逃了死罪,也是半生流离的命了,她又沾手了当初害死太子的毒药,必死无疑。”
李轻婵琥珀色的双目满是迷茫,“那我爹怎么办?小弟呢?”
钟慕期手掌的她眼前挥了挥手,等她回了神,道:“他们没犯事自然会好好的,只是恐怕无法留在京中了。”
就算能留,他也不会让人留下,离得越远越好,最好断了联系,过几年就让李轻婵将人彻底忘记才好。
只是这事情对李轻婵造成了很大冲击,她心里纷乱如麻,觉得自己应该担起做人女儿的责任去探望照顾李铭致与李少临,可她心中又有些抗拒,更况且她已嫁了人,不光是李铭致的女儿了。
她反复思索,还是想去见一见李铭致,想问清楚这些年的事情他是不是当真全然不知,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想见李铭致的除了她,还有平阳公主。
平阳公主先李轻婵一步去刑狱司见了李铭致,隔着玄铁牢笼沉默半晌,才万般不解地问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李铭致满面颓废,身穿囚衣坐在破旧的草席上。
这样子看得平阳公主面露厌恶,道:“你如今这样,还有几分当年的傲气与才气?若是阿娴早早看见你这副模样,当年怎么都不可能选了你。”
“傲气?才气?”李铭致苦笑着摇头。
当年他因为才气吸引了冯娴下嫁,又因为傲气得罪了京中权贵,风光无限的状元郎最后狼狈离京,一去十余年,前途渺茫,早年的凌云抱负都成空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