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聘礼也送过来了,不必再多言了。”
李铭致嘴上说得勉强,荀氏却知道他其实是高兴的,李轻婵高嫁,光是看着平阳公主与誉恩侯世子的面子上,他以后的官途就差不了。
荀氏咬紧了牙关,心中凉意蔓延。
她不过是个填房,初嫁进来时虽不与李轻婵多亲近,却也不会故意为难她,后来是因为怀孕力不从心才忽视了李轻婵。
她以为李铭致要发怒了,结果他只当什么都不知道,甚至还训斥了李轻婵,这才让荀氏放心下来。
后来她又试探了几次,确认了李铭致的确对这个女儿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在意,才屡次为难起李轻婵来。
若不是李铭致刻意纵容,她是不会那么苛待李轻婵的。
现在李轻婵高嫁,李铭致是她生父,她定然不会对李铭致做什么的,可自己只是一个继母,且曾经处处为难她,现下如何安得了心。
荀氏如坐针毡,想等李轻婵回府待嫁时,再试探下她的态度,她若是不计前嫌还好……
有些事情做过一次,第二次就没那么难了,若是李轻婵当真不肯放过自己,那就趁着这次机会,让她彻底咽了气。
荀氏捏着帕子苦思着,眼神逐渐暗沉下来。
她心中已有主意,转而问起自己儿子的事,听下人说都大半日了还是没找到,这才有点急了。
荀翰没找到也就算了,他是个大人,说不准是自己跑出去胡闹了。
李少临可还是个孩子,是她的心头ròu,绝对不能有事。
荀氏急忙带人去找李少临,府中上下搜遍了也没找见人影,正着急,忽听一丫鬟尖叫了起来。
荀氏心中有鬼,被这一声惊叫吓得胆子几乎要破了,狠狠剜了丫鬟一眼,怒道:“什么事大惊小怪!”
“表、表少爷……”
“在哪呢?”荀氏一喜,急忙回头望去。
荀翰回来了就好办了,只要他一口咬定与李轻婵有过肌肤之亲,这婚事就算成了,李轻婵也讨不了好。
可她转过身并未看见荀翰的人影。
一行人此时正在庭院中,前一日刚下过雨的地面还潮湿着。荀氏正张望着,身旁的丫鬟却是双膝一软,瘫倒在地,哭喊着往后退去。
“树、树上……”
荀氏被叫喊得头疼,顺着丫鬟的话抬头,见院中高大苍翠的梧桐树上挂着个人影。
风从树梢吹过,枝叶摇晃间荀氏未能看清,还当是件衣裳,只觉得有几分眼熟。
往前两步再看,树枝被风吹动摇落几滴雨水,打在她脸上,她顺手一抹,冷不丁地看见了手指上的鲜红液体,顿时汗毛炸开,心被猛兽利爪猛然抓住一般直抽,打着趔趄往后退去。
那树枝上挂着的不是衣裳,而是失踪两日的荀翰,满身是血地挂在主院的树上,血水与树上残留的雨水一起被风吹落。
丫鬟嬷嬷尖叫起来,最终还是护院战栗着上去把人摘了下来,这才发现,人手骨断裂,身上不见伤口,却早已凉透了。
荀氏无疑是最惊恐的一个,在别人眼中荀翰只是莫名其妙消失了两日,然后就死了,尸体被人挂在了树上。
可荀氏很清楚,他消失之前妄图去轻薄李轻婵。
李轻婵或许没这本事,可她身后有人。
荀氏满身冷汗,战栗了半晌,忽地双目惊恐睁大,脖子上的青筋暴起,“少爷呢?快把少爷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