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之所以敢这么对季怀衿,一是仗着贺尧的身份,二是因为季怀衿是孤儿出身,无父无母没有背景,就算人没了也追究不到他们头上。
闻言季怀衿伸出去的手顿了顿,缓缓抬起头望向贺尧,开口道:“有事吗?”
贺尧原来就比季怀衿高半个头,如今季怀衿蹲在地上,以他的角度俯视,更像一只无家可归的小白犬了。
“松开你的臭脚。”贺尧对王公子骂道。
话音刚落,叶青临从远处撑着一把小伞赶过来,看到季怀衿被欺负,他二话不说便怒道:“你们干嘛呢?!”
见来了个来头更大的,王公子心虚地收回脚,半开玩笑道:“我们闹着玩呢。”
傻子才信他的鬼话,叶青临连忙扶起地上的季怀衿,指着贺尧道:
“不就是嫉妒致远比你厉害吗?一个走后门进来的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以后要是再被我碰到你们欺负他,我就让你们好看!”
说罢,他便带着季怀衿匆匆离去,只留下面色阴沉的贺尧愣在原地。
贺尧大发雷霆地踹了王公子一脚,
“谁叫你自作聪明?谁让你拦住他了?”
王公子也没料到会碰到叶青
临,讪讪道:
“我不也是为了给你出气吗?我以为你讨厌季怀衿才替你教训他。”
好不容易冷静下来,贺尧闷闷地捂着头。
讨厌吗?倒也不是。
叶青临把季怀衿带回寝室,又检查了遍他身上没有伤口才放心。
“我说你干嘛老是叫他欺负?”
“《淮南子》曰:大足以容众,德足以怀远。既然他们并没有对我造成实质性的伤害,我又何必把时间精力浪费在他们身上?”季怀衿道。
“整天就知道读书,人家都欺负到你头上了,连我都看不下去,你还跟个没事人一样!”叶青临忿忿不平道。
当初入学时他们被分配到同一间寝室,第一次见面叶青临就乐呵呵地跟他分享京城内八卦,哪知他抱着本论语,一个字都没听进去。第二天问起来,季怀衿还一脸无辜的问他昨晚说什么了。
他开始只当这人是性子冷淡,谁知这么久过去了他还是一个样子。
若说起他做过最出格的事情,那莫过于有次叶青临生病没法握笔,那一夜守在床边的季怀衿挑灯为他补完了余下的课业。
自那时起,他便默默下定决心要与季怀衿结为兄弟。
“行了,以后他们欺负你你就告诉我,凭我的身手一个挑五个绝对没问题。”叶青临无奈道。
“你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明日夫子要检查课业你莫要忘了。”季怀衿浅笑道。
“哈,还有课业?”
春去秋来,一眨眼又是三年,
京城会试迫在眉睫。
这些年里贺尧几乎很少找他麻烦,季怀衿也将全部精力投于备考里。
若说唯一一件变故,那就是王公子被赶出了书院。
考前一天,所有学子都住到了礼部贡院里。
当晚叶青临偷偷溜到他的房间,季怀衿还掌灯未眠。
“你还没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