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昭英吃痛地“嘶”了一声,季怀衿立即松开手,转而将她横抱了起来。
从里面出来的陆文鹤刚想叫二人进去却看到两人拥在一起,被抱在怀里的昭英还不时推搡着季怀衿。
这下他肯定了,这两人绝对是断袖。
昭英被季怀衿一路抱回寝室,期间无论她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
季怀衿提醒道:“别白费力气了,我刚刚点了你的穴,一时半会还动不了。”
昭英被迫依靠着他的胸膛,咬牙切齿地盯着他的下颌,咒骂道:“无耻,下流,卑鄙!”为了骂他硬是把毕生所学都用上了。
季怀衿像是没听到一样,若无其事地将她放到塌上,还贴心地在底下垫了层软垫。
他拿出剪子用酒精消毒后剪开伤口附近粘连的衣物,又用棉花浸药细微擦拭,凉凉麻麻的触感从后背传来,昭英才知道他是在帮她上药。
“不要乱动。”
昭英难为情地垂下头,以往都是她给别人上药,自从接任务后受的伤无论大小都是她亲自疗治。头一次被人细致服务她理应感到高兴,可对方居然是季怀衿。
季怀衿处理完伤口后,幽幽道:“你该庆幸伤的不深,如果到了需要缝合的地步,你以为你还能安然无恙地坐在这里?”
“要你管?快点给我解穴。”昭英赌气道。
“我不管你,你想谁管你?陆文鹤,还是那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
他的面色彻底沉了下来,捏紧拳头的指节发白,连声音也覆上几分寒意。
背对着他的昭英压根看不到他的神色,只是听到他又莫名其妙将矛头指向别人,怒火瞬间掩去理智:“你以为自己是谁,又有什么立场管我?教别人射箭你非要横插一脚扫我的
面子,喝酒故意装醉骗我还让陆大哥误会,一次次耍我很好玩吗?”
说着说着一股积攒已久的委屈酸涩涌上鼻腔,明明已经立誓要当一个铁石心肠的人。可面对他时,她的喜怒哀乐还是会在不知不觉中被他所牵引。
一切都是他的错。
”对不起,我错了。”季怀衿双膝着地跪在她的面前,抬起头虔诚地注视着她,“我喜欢你,正因为太喜欢所以不想看到任何人接近你。如果我的感情给你带来了压力,打我吧。”
他牵起昭英的手放在脸颊边,眼睑微红,整个房间都回荡着那一声又一声沉重的心跳。
昭英呆滞着不知该作何反应,她的手被季怀衿牢牢地握紧,温暖从手心蔓延至心头。
其实在季怀衿说出对不起的时候她的气已经消了一半,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他会以下跪的姿态求她打他。
人人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更何况面前的人是第一次见面时就高高在上的大理寺卿。
“来到邺城后我便噩梦缠身从未睡过一天安稳觉,那些你因我而死的画面在脑海里始终挥之不去。我害怕自己护不住你,所以才在你擅自行动时大发雷霆,将自己的无能与弱懦归咎于你。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我无法原谅我自己,所以···以后遇到危险时,多想想我,原谅我好不好?”
季怀衿害怕了,他害怕失去昭英。
无论是那些龌龊肮脏的心思,还是那些卑劣得见不了
光的手段,曾经那些他嗤之以鼻的东西,如今却成为他用来捆住昭英的枷锁。
怕自己出事她会伤心,是真的。
怕她丢下自己离开,也是真的。
人就是这么的贪得无厌。口是心非。
如果他不是季怀衿,或许一切都不一样了。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厌恶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