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臻臻的视线在她脸上顿了那么一下,随即嘴角牵起一抹笑,“嫂子你好,我是梅大娘的……族人,可否方便进去讲话?”
端着张牲畜无害的小脸,说出的话却叫眼前妇人神色骤变。
旁边空离微一顿,随即默默看她一眼。
八娘这张小嘴甜的时候是真甜,吓人的时候也是真能要人命。
真不知她只是太迫不及待,还是故意想吓唬吓唬人。
“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梅大娘孤家寡人一个,哪来的族人?”年轻妇人匆匆说完一句,便要将院门重新阖上。
姬臻臻一手撑在院门上,叫她无法撼动一分,脸上的笑意也跟着消失了,“梅大娘在这里当然是孤家寡人,但她在别的地方不是。嫂子是真听不懂我的话,还是怕惹祸上身?”
年轻妇人眼神躲闪,推门的手不自觉地开始打颤。
难道是真的,这两个人都认识梅大娘,是梅大娘的族人?他们来做什么?他们为何要找上自己?
“现在还没有人注意到这里,但嫂子你耽搁下去,那便不好说了。”姬臻臻提醒道。
年轻妇人咬咬牙,将院门重新敞开,疾声道:“你们赶紧进来。”
若对方真的是梅大娘的同族,那她一个普通人,就算想抵抗,也抵抗不了。
姬臻臻进去后,环视一周,“怎的不见你儿子?”
年轻妇人一惊,连自己有个儿子都知道,这两个“人”是有备而来!兴许方才他们也在那刑场
之外,看着一切发生?
“梅大娘的事情我真的无能为力,我、我哪敢跟朝廷作对。”她慌里慌张地解释道。
“嫂子莫怕,我不是来找你麻烦的,就是问几个事儿。”姬臻臻温声安抚,“叫你儿子过来,是因为我略通相面之术,方才在刑场上,我无意间观他脸色,发现他竟是一副短命之相。”
“短命之相?”妇人吓了一跳。
不管信不信,她赶忙把孩子从里屋叫了出来。
这座院子不大,家里就她和儿子两人,婆母去得早,公爹年轻力壮,和孩子他爹都在外头找活计做,所以白日就她和儿子两人。
那小子出来,眼睛还有些红肿,显然因为无法接受梅大娘的死很是哭了一场。
姬臻臻盯着这小子的脸看了几眼,狐疑道:“好生奇怪,你这孩子原本应在不到两岁的时候就早夭,可你却好端端地活到了现在,莫不是有什么奇遇?”
妇人听到这话愈发心惊,真有奇遇的话,那奇遇就是梅大娘的草药。眼前这小娘子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要么就是梅大娘跟这两个族人提到过当初的救命之恩,要么就是眼前这小娘子当真有那厉害的相面之术,能只看人的面相就瞧出一个人的生平所遇!
姬臻臻似看出她的猜疑,解释道:“我虽跟梅大娘是同族,但平时只是点头之交。所以嫂子你想多了,她什么都没有跟我说过。正是因为我跟梅大娘平时没什么联
系,我才想找你了解一下情况。”
妇人放下心来,因为提及当年那场救命之恩,她心底的愧疚被无限放大,不自觉地潸然泪下,“梅大娘帮了我很多,我儿的命也是她救的,可我对不起她……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