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看看就知道门户森严,他们只得放弃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重新再迈进沈府的大门,看着完全没有变化的一景一物,但府中的每个人对她的态度都改变了,傅筱倩突然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心情也变得有些复杂。
不过,很快,她就不再惆怅,脚步也变得轻快起来,因为很快就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一走进大堂,傅筱倩就看到沈夫人和沈老爷坐在上首的位置,两个人的脸色都很不好,一瞧见她,那眼神就凉得就跟刀似的,似乎想把她给挫骨扬灰一样。
可惜,他们不能这样做,她自然也不会害怕。
迎着两个人冷厉的目光,傅筱倩淡定自若的屈膝下拜,这可能是她最后一次向他们行礼。“姑父,姑母,你们的身体可还安康?”
“别在这里假惺惺的!”只是三天就生出了不少白发的沈老爷,看到傅筱倩这虚伪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用力的拍了一下椅子的扶手。“你要是真当我们是你的姑父和姑母,真的关心我们的身体,还能在外面颠倒黑白的败坏澜儿和沈家的名声?”
“姑父,你这话可说得不对。”傅筱倩往前走了两步,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振振有词的道:“我哪里有颠倒黑白,沈昭澜明明和我定下婚约,现在却因为喜欢上其他的女子而毁婚,这难道不是始乱终弃?”
沈夫人没想到,傅筱倩面对他们,还能将糊弄那
些不明真相的人的话说出来,还一点也不心虚,当即愤怒的道:“你怎么能如此的不要脸,要不是你不守妇道,与人私通,还妄想谋害澜儿,夺取我们家的家产,又怎么会被毁婚!本来我们是不打算放过你的,是澜儿可怜你为你求情,才愿意网开一面。可你不但不感恩,反而还倒打一耙,将所有的脏水都泼到了澜儿的身上!早知你会如此恩将仇报,当初就不会放你一马!”
越说越气,说到最后,沈夫人那双似一泓秋水的眼睛都变红了,胸闷气短,浑身都在颤抖,随时都有可能会晕过去。她再也无法坐直,歪靠着有软垫的椅背,双手紧紧的扣住扶手,才没有让自己的身子往下滑。
这次,叫傅筱倩过来是为了解决问题,连无忧都不能在场。
沈老爷注意到沈夫人的异样,脸色骤变,赶紧起身过去,抬手轻抚着她的后背。“夫人,你的身体不好,大夫说了你要少生气……”
不等沈老爷把话说完,傅筱倩也像是出于关心的道:“姑母,你这么生气也是没有用的。外面的那些人,现在都只相信我说的。就算你们把真相公布于众,他们也不会相信。”正是因为这个,她现在才敢如此嚣张,有恃无恐。
“你……”被傅筱倩拿话这么一刺激,沈夫人险些当场气晕过去。
“夫人……”看着沈夫人喘气越来越困难,沈老爷脸上有一丝明显的慌
乱,但除了拍抚着她的后背,其他什么都做不了。他抬眸瞪着一脸得意嚣张的傅筱倩,也不想再和她多费唇舌,直接了当的道:“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罢手?”
“我的要求很简单,只要……”
非常安静的卧房内,各处的门窗都关着,还把所有的帐帘都拉了下来,光线并不明朗,带着苏合香的缕缕青烟在四处飘荡,这是一个十分适合睡觉的环境。
然而,因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而被沈夫人勒令必须躺在床上休养的沈昭澜,睡得却一点也不好,甚至还做起了噩梦。
在一阵阵轻到根本听不清的呓语中,沈昭澜浑身猛然一颤,陡然揪扯住盖在身上的蚕丝被褥,然后睁开了眼睛,直直的看着头顶印着流云纹的白色帐帘,湿热的泪水从眼角无声无息的滑落,缓缓的没入散开的发丝中,缺少血色而分外苍白的脸上布满湿冷的汗珠,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过了片刻,沈昭澜才用双臂撑着床榻慢慢的坐起来,然后将一只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上。
手掌贴上心口的那一刻,就能够很清楚的感觉到心跳频率非常的乱,沈昭澜不由的皱起了秀眉,水波荡漾的桃花眼里一片凝重。
刚刚那个梦实在是太真实了,让他醒过来之后,还心有余悸,有些回不过神来。
“来人……”半晌之后,紊乱的心绪总算是平复下来,沈昭澜觉得有些口干,便想唤人给自己倒杯
水。
可是,却没有一个人答应。
沈昭澜有些诧异的四下看了看,这才发现整个卧房内,除了自己,竟然再也没有一个人。连这几天不管白天还是夜晚都一直守在床跟前的贴身小厮都不在,实在是有些奇怪。
不过,小厮大概是因为比照顾他还要紧急的事情出去了,比如每个人都有的三急。
既然没有人在,那他就只能自食其力。
连续躺了四天四夜,他感觉浑身的骨头都酥了,早就想下床活动一下,可是娘就是不肯,说什么他的身体还没有好,必须要卧床休养。
其实,吃药加休养了这几天,他的身体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根本就不需要再一直躺在床上,下地活动活动筋骨可能恢复得更快一点。而且,他发现娘每天都过来看自己,那脸色是一次比一次差。虽然不清楚她的身体为何会急剧恶化,一天比一天差,但他觉得真正该卧床休息的那个人是她。可她口头上答应得好好的,但就是不做到。
等下她再过来看自己的时候,他一定要再好好的劝一劝,务必让她卧床休养。
掀开被子,穿上用银线绣了花纹的白色长靴,沈昭澜站起来,拿过搭在横衣杆的狐裘披风披在身上,然后走到桌子边,拿起瓷壶倒了一杯热水。端起茶杯正要喝,他却突然听到有两个丫鬟在外面的走廊上说话,言词间似乎提到了傅筱倩的名字,心头没由来的突的一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