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已经想明白了,傅筱倩虽然是主子,始终还只是过来暂住的客人,还没有正式成为沈府的女主人。可沈昭澜却是沈府的嫡少爷,正经八百的主子。所以,只有沈昭澜能让他们卷铺盖走人,当然是听沈昭澜的命令。
“混帐!”
还没有走到大门口,那个去报信的家丁就听到傅筱倩和其他几个家丁争执不休的声音,赶紧加快脚步。
等走近,看清楚情况后,家丁松了一口气。这几个哥们还是挺给力的,没有让她进来。
“滚开啊!”绕来绕去,却始终不能绕开那几个家丁,傅筱倩越发急躁,只得气急败坏的大叫起来,简直堪比魔音。
而被魔音穿耳的家丁们都有些承受不住,每个人的脸上都流露出痛苦之色。
那个去报信的家伙是属乌龟的吗?怎么这么久还没有回来,他们真的快坚持不住了!
几个家丁正在心里吐槽那个去报信的家伙,背后就传来了他的声音,真是想什么来什么。“表小姐,刚刚我已经去见过少爷,他说你已经不再是沈府的客人,请你赶紧离开。”
闻言,家丁们都松了一口气。这下,看她还有什么理由往里面闯。而且,她既然不是沈府的客人,他们也就不需要再跟她客气。
至于傅筱倩则是脸色骤变,眉头拧起,咬着唇思量了半刻,大声的道:“我要见姑母!”只要见到了姑母,凭着她的三寸不烂之舌,再加上姑母
对她的疼爱,一定还有转圜的余地。
她哪里知道,亲疏始终有别,沈夫人是很疼她,但最疼的还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虽然谋取家产的事情还没来得及做出来,但她不守妇道,红杏出墙,已经深深的伤害到了沈昭澜,沈夫人对她充满了憎恨,不会再被她的花言巧语给蒙骗。
“表小姐,少爷说这些话的时候,夫人就在旁边。”家丁知道傅筱倩要见沈夫人的原因,故而说了这么一句是事实的话,好让她别再争吵不休。
姑母就在旁边……
傅筱倩犹如被铁棍狠狠的打了一下,踉跄着后退,脸上满是震惊和难以置信,以及陷入绝境中的那种深深绝望。
沈昭澜说让她离开的时候,姑母在旁边,却没有进行阻止,莫非是已经知道了真相!可沈昭澜不是很孝顺吗?他在告知真相的时候,就不担心姑母得知后会气坏身体吗?不过,这么看来,姑母似乎是挺住了。
如今,连向姑母求情这条路也没戏了,她该怎么办呢?难道就这么离开?不,放弃沈家的一切,她做不到,也不甘心……一定还有什么办法可想!
“请离开吧!”纵然傅筱倩在沈府的地位已经今非昔比,但始终是沈夫人的亲戚,家丁们还是客客气气的请她离开。
然而,傅筱倩就像没了魂魄的人偶,呆呆的站在原地,对家丁的话根本充耳不闻。
家丁们面面相觑,脸上都露出一丝难色。
在
沈家府宅的前面不远处,就是一条极宽阔的大道。由于这条街住的都是大富大贵的人家,没有像其他街道那样摆满了各种货摊,但不时还是会有人经过。之前傅筱倩在这里大吼大叫,就已经引起了那些过路人的瞩目。如果她还一直站在这里,他们担心对沈府会有不好的影响。
见此,家丁们互相交头接耳了一阵,然后商量出一个办法——逼着她离开。
他们互相打了一个手势,便像之前傅筱倩那样,气势汹汹的朝她步步逼近。
傅筱倩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他们的气势吓到了,一步一步的往后退。真是风水轮流转,才没过多久,她和家丁们就对换了位置,自己成了那个被逼着步步后退的角色。
直到将傅筱倩逼退到离大道不远的地方,家丁们才停下来,然后折返回去继续守大门。
望着前面那门庭大开的府邸,明明只隔着数十米的距离,傅筱倩却知道,她要想再进去难于上青天。既然进不去,她就不进去了,但付出了这么多,总要捞到一些好处才能离开!
“这位姑娘,你一个人站在这里做什么?”一个路过的人瞧见傅筱倩呆呆的站在沈府前面,觉得奇怪,便好心过来询问。
看着眼前这个眼神透着好奇的路人,还在琢磨该怎么让沈家给好处的傅筱倩突然有了主意,红唇勾起一个极其诡异的弧度,让她跟前的人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府邸内
的一处长廊上,无忧正扶着沈夫人疾步向前,裙摆飞扬的弧度要比平时大很多,把绣鞋都露了出来。可即便如此,她们走路的姿势还是那样的优雅。两人行色匆匆,是要去往沈老爷所在的书房。
“咳咳咳咳……”裹着厚实狐裘披风的沈夫人脸色煞白,全身发冷,而且头重脚轻,每走一步都和踩在棉花上一样,即便有无忧搀扶着,也还是走得东倒西歪。明明没有风,她却还时不时要咳嗽几声。那声音听着空闷而沙哑,但咳起来的架式却像是要把心肺给咳出来,好在帕子上没有血迹。
过长廓的转弯处时,沈夫人突然往前栽去,即便无忧时时刻刻都在提防,但还是险些搀扶不住,差点就让她摔倒在地。毕竟沈夫人虽然瘦弱,但也有九十来斤,而无忧虽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可始终是弱女子。
然而,刚一站稳,沈夫人又继续往前走,可无忧还心有余悸,便开口劝道:“夫人,你的身体不好,何必这样急着去见老爷,不如先停下来休息一会儿吧?”
从少爷那里出来之后,夫人脸色白得吓人,连站都站不稳,像是刚经历过一场恐怖到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噩梦。可即便如此,她还急着要去见老爷。
虽然没有说明其中的原因,但聪慧的无忧,还是猜出夫人是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要去告诉老爷,并且一定和那位突然被赶出去的表小姐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