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她现在要做的是赶回去乞求姑母的原谅,而不是一直在这里痛哭流涕!
傅筱倩从地上爬起来,以最快的速度将衣裳穿好,又理了理头发,然后冲出了门,飞奔着往楼下而去。
沈府大门口,站在那里闲聊的四个家丁,听到急促的马蹄声和清脆的铃铛声,知道是自家的少爷回来了,赶紧收声站好,然后转头望过去。
但见暖阳之下,一个翩翩风采的白衣少年骑着白马来到了沈府前,那清美如烟的脸上却不见丁点血色,神情也恍恍惚惚。
瞧出沈昭澜的状态有些不对劲,家丁们赶紧下去迎接。然而他们几个还没有走近,坐得笔直的沈昭澜突然身子往前一倾,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不仅把白马的鬃毛染红,就连他自己的衣裳都溅到了点点猩红,像极了梅林里那些盛放的红梅。
“少爷——”家丁们大惊失色,快步上前,总算是及时接住了从马背上跌下来的沈昭澜。
“少爷,你这是怎么了?”上午出去的时候还满面春风,怎么回来就变得,还吐了血。
“你们听清楚了,谁也不许放傅筱倩进去!”沈昭澜一向是温润随和,但那次被金老爷气得大病一场,就足见他心性清傲。傅筱倩做为他的未婚妻,他虽然无爱慕之情却一直以礼相待,就算喜欢上了双喜也许诺一定会娶她。可她不仅红杏出墙,还想要毒死他夺取家产,他也是有血有
肉的人,怎么可能不伤心不生气,甚至是越想越气,到最后气急攻心。及至刚才吐出这口血,才让他的心里舒服了很多,被迷住的心性也得以恢复正常,才能向家丁们下达了命令。
“是。”听到沈昭澜的命令,家丁们都傻眼了。他们都知道,表小姐虽然是暂住在府中,但很快就要成为这沈府的少夫人。可现在少爷竟然冷着脸让他们不要再放表小姐进去,这两个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家丁们想问清楚是怎么回事,然而吐了血的沈昭澜已经昏厥过去。
看着沈昭澜苍白的脸,沾着鲜血的嘴角,以及白色衣衫上的那些点点猩红,家丁们哪里还敢磨蹭,两个人把沈昭澜送进府去,另外一个人去请大夫,再留下一个人守着大门。
昏过去的沈昭澜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是关于四年前在他去荷叶池之前以及救傅筱倩昏厥之后发生的一些事情。原来那天,是姑父和姑母带着傅筱倩来到荷花池,并且和她说,他等下会来荷花池摘取莲花,让她找机会跌入池塘里,然后引他去救,只要有了肌肤之亲就能逼他和她定下婚约,日后嫁入他家再把财产都转移到娘家。
一开始,事情都照着他们的计划发展,他不仅跳下了池塘去救傅筱倩,还嘴对嘴的给她渡气。可是他们没有料到,他不识水性,不仅没有办法把傅筱倩救上岸,自己还险些被淹死。
不过,他们却留有后招——傅筱倩是识水性的。她之前都是在装晕,等他真的晕了之后,她就抱着他游了上去,然后再假装晕过去。而姑母和姑父则引着他的爹娘和一堆下人过来,目睹了他和傅筱倩紧紧相拥的画面,这才有了他后面醒过来听到的那些对话。
哈哈哈哈……没想到他和她的婚约,从一开始就是为了谋取他家全部家产而精致设下的骗局!难怪她能一边说喜欢他,一边却红杏出墙,更想毒死他。
他真的好想笑,但眼中却有伤心的泪水滚落。
之前傅筱倩在品香楼哀求他的话,有一句话是对的,他们可是打断骨头还连着筋的血亲,她怎么能够如此对他,怎么能啊……
“澜儿,你快醒醒啊,不要吓娘,娘经不起吓……”在沈昭澜有梦境即将坍塌之际,耳畔隐隐传来了悲伤的哭泣声。
娘……
沈昭澜昏昏沉沉的醒过来,发现已经在自己的卧房内,沈夫人坐在床沿握着他的手淌眼抹泪,眼圈红红的小厮低着头站在一边,胡子花白的大夫坐在圆桌那里提笔在纸上写着什么,大概是药方吧。
用帕子捂着脸哭泣的沈夫人,感觉握在手似乎动了动,连忙抬起头,果然看到床上的少年睁开了眼睛,当即喜极而泣。“澜儿,你总算是醒过来了,可吓死为娘了。”
“对不起,娘,孩儿又让你担心了。”看着满脸泪痕的沈夫人,沈昭澜歉疚
的低了低眸。
沈夫人一边用帕子擦着脸上的泪水,一边拍了拍沈昭澜的手,表示自己没有怪他。随后,她转过身,对还在写药方的大夫道:“大夫,澜儿醒了,你快过来瞧瞧。”
“老夫这就来。”一听沈昭澜醒了,大夫也不写药方了,直接把毛笔搁下,以最快的速度来到床边给他号脉。
“大夫,如何?澜儿的身体没什么大碍吧?”沈夫人想起那件白袍上的血渍,就觉得浑身发冷。她就这么一个儿子,沈家也只有这一脉香火,可千万不能有任何差池。
号完脉,将沈昭澜的手放回被褥里,大夫站起身,对沈夫人拱了拱手才道:“沈夫人您请宽心,沈少爷虽然气急攻心,又吐了血,但身体并无大碍,休养几天,再吃几帖药就能好了。”
只是吃几帖药,再休息几天就能好,那果真不是什么大问题,沈夫人当即松了一口气。“多谢大夫。”
“夫人你太客气了。”大夫摆了摆手,然后重新坐到圆桌那里,接着将才写到一半的药方写完。
将一张宣纸都写满了,大夫才搁下手中的笔,然后将药方交给沈夫人,再由小厮领着出去。
“澜儿,到底出什么事情了?为何你会不让下人把倩倩放进府?”都说久病成良医,一年四季药就没有停过的沈夫人对于每样药材的作用都知道得七七八八,知道这张药方上的药材都是用来疏肝理气,行气止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