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你就不怕你这一去,会更加刺激到表小姐吗?”白日里,沈昭澜和傅筱倩争执时,小厮也在场。但主子们说话的时候,奴才是不能插嘴的,所以他和那个服侍傅筱倩的侍婢,以及守门的几个家丁都只能闭紧嘴巴,老老实实的看着。也正是见识了傅筱倩那个可怕的样子,他真的很担心沈昭澜明日去赴约,又把她刺激到露出狰狞的面孔,或是做出什么对沈昭澜不利的事情。
“即便会刺激到她,我也不能做言而无信之人。”沈昭澜喝了一口燕窝粥,笃定的道:“而且,她既然没有想办法阻扰我,想来是同意我去。”自她恢复正常,不仅对他更加温柔,也没有将他喜欢双喜的事情告诉他的爹娘,更没有不让他去赴约的意思,想来她是把他的话听进去了。
然而,傅筱倩没有阻止沈昭澜明天去赴约,根本不是他想的这样,只是因为她明天也要去见阮平意,不能让他留在府里罢了。
“少爷,那你明天过去,可要记得控制一下自己,少吃一点甜糕啊。”小厮可没有忘记,那个姑娘是来邀请沈昭澜过去品尝新式甜品。虽然沈昭澜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但甜食也是他的心头好,再加上他见到那个姑娘一高兴,难免不会吃多,所以还是要事先叮嘱一下。
沈昭澜抬眸看了小厮一眼,清美如画的脸漾着一丝温润的笑,点了点头。“放心吧,
我有分寸。”
小厮撇了撇嘴,小声的嘀咕道:“要真有分寸就好了,我也就不用为自己的屁股和未来担忧了。”
沈昭澜只看到小厮的嘴巴在动,却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不由挑眉轻笑道:“你在那里嘀咕什么呢?有什么话就大声的说出来。”
“没,没什么。”小厮摆了摆手,笑得有些心虚。他要是大声的说出来,自己的额头肯定会被少爷手中的瓷勺敲一下。
见小厮不说,沈昭澜又是一声轻笑,将缺少甜味的燕窝粥又喝了一口,不经意间眉头微微皱了皱,然后把瓷勺放回了碗里。“我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知道我说了什么?”小厮震惊的看着沈昭澜,有些害怕的往后缩了缩,时刻提防着那双用来握笔阅书的手突然给他脑门来一个爆栗。
沈昭澜将粥碗放下,永远都是那样温柔软润的桃花眼凝着不知为何在害怕的小厮,笑着道:“你不就是想着,我上次答应给你带果冻回来,结果没有带吗?”
上次因为沈夫人身体不适,沈昭澜心急如焚的跑回来,哪里还记得给小厮买果冻的事情,这也是他第一次食言。
不过,做为补偿,他将那些颜色越看越诡异的绿色糕点都给了小厮。
小厮也是第一次见那么多绿色的糕点,以为是沈昭澜在故意捉弄他。刚开始还不敢下口,他后面壮着胆子尝了一个,发现糕点的味道很好,丝毫不比铺子里卖
的其他小食差,便把剩下的糕点都吃完了,还跟沈昭澜说,以后要是还有这种比较诡异的糕点,请务必给他吃。
见沈昭澜说的不是自己念叨的话,小厮松了一口气,然后将错就错的道:“对啊,少爷你自己说的男子汉大丈夫要言而有信,可答应我的事情却没有做到。”那果冻他虽然只吃过一次,但软滑到入口即化的口感,却始终让他难以忘记,一直渴望着能再吃一次。上次少爷说会带给他,他心里其实还是有点小期待的,可惜最后还是因为突生的枝节落空了。不过,他做为一个下人,当然不可能怪罪少爷。何况,少爷也用那些颜色奇怪但味道很好的糕点做了补偿。如今他还这样说,自己都感觉自己像是一只白眼狼,不知道少爷会怎样想,大概和他想的一样吧。
“行啦,这次我一定会带给你的,一斤足够了吧?”沈昭澜将碗递给了小厮,抿唇笑了笑,显然是和小厮猜想的情况不一样。
事实上,一向言而有信的沈昭澜就是觉得,不管是因为什么,他没有给小厮带回果冻,就是对小厮失言了。小厮因此而对他心有怨言,也是应该的。所以,他不仅没有怪罪小厮,反而还承诺这回一定会带回来。
“够了。”小厮开心的笑了笑,然后低垂下眸,看见碗里还剩下很多的燕窝粥,便又疑惑的看向已经拿起盖碗杯喝茶漱口的白衣公子。
“少爷,你不吃了?”
“不吃了。”沈昭澜将嘴里的茶水吐到痰盂里,秀美的长眉微微皱着。这炖出来的燕窝粥因为放少了糖,吃在嘴里实在是寡淡无味,他能吃下两口已是极限,也是为了不辜负娘的一番心意。
小厮瞧着碗里的燕窝粥,眸中漾开一丝疑惑。他虽然没吃,但这燕窝粥看着就好吃,少爷怎么只吃两口就不吃了。而且,夫人会炖燕窝粥,就是因为少爷在用晚膳的时候也只吃了一点。此刻,他终于明白少爷的腰为什么会那么细了。“那这剩下的燕窝要怎么处理?”
将盖碗杯放下,沈昭澜身子往后靠了靠,慵懒的靠着松软的绸垫,又把双手置于炭盆之上。木炭燃烧出来的高温将冰凉的手掌包裹,他舒服的眯了眯眼。“你吃了吧。”
小厮眼中闪过一丝欣喜,但一想到这燕窝粥是沈夫人炖给沈昭澜吃的,他又赶紧推辞道:“这可是夫人专门炖给少爷你吃的,我吃会不会不合适啊,还是不吃吧。”说罢,他就将粥碗放下,毫不犹豫的动作,好像是真的不要吃,但一双含着灵气的眼睛又忍不住偷偷的去瞄,还不自觉的做了吞咽的动作。
这自然是逃不过沈昭澜那双雪亮的眼睛,瞧着小厮那想吃得不行的馋猫样,他抿唇笑了笑,修长的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缠绕着白色狐裘的扶手。“我已经吃过了,现在才让你吃,哪里不合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