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
久到俞晚宁以为是不是老俞的高铁进了隧道没信号了。
她狐疑地取下耳边的手机看了一眼,确定还是在通话中,然后才小心地试探道,
“喂?爸?你有在听吗?”
然后她听见对面传来一声很轻的叹息。
“宁宝。”
俞伟的声音有些疲倦。
这些年他一直忙忙碌碌地在赚钱,对女儿的关心确实有些少。但是得了这种病的家庭,经济压力绝不会轻,一旦垮了就可能面临无能为力的困境。
所以俞伟即使对女儿心怀愧疚,但也一刻不敢停歇。
听说她想要冒险去当新药的试验员,俞伟第一个反应其实是反对的。
维持这样的现状对于他们来说其实已经很好了,这两年她的病情控制住没复发,生活也都步上了正轨,几乎和正常家庭没有什么区别。
所以他默了几秒,才艰难地说,
“还是不要再冒险了吧。”
俞晚宁怔愣了一下,像是没有想到俞伟会这么说。
但是她只愣了几秒,就又恢复了理智和平静。
俞伟会有这样的态度,其实并不意外。
新药再好,副作用也是未知的。而人类本能地就是会对未知抱有恐惧。
但是俞晚宁自己却还是很想争取这次机会,于是小声地试探道,
“爸,新药的风险虽然未知,但也是一丝希望嘛。医生也说了,能进行到试验这一阶段的,一般风险已经很小了。”
常年吃药是严重先心病人的常态。谁都渴望能够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虽然俞晚宁从不反抗吃药,但也没有人喜欢吃药。
尤其是被人看见的时候,总是要解释一番,然后接受对方同情的目光。
俞晚宁心想,其实他们这样的病人,是不需要同情的。
他们身处无人的孤岛,没有人能对他们的痛苦感同身受,所以也大可不必给与无用的同情。
但是一旦有了新的希望,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