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易倾欢回想着自己的这七年,正应了外人的那句话:“江夫人就是孤家寡人。”
翌日,正月初一。
卯时二刻。
易倾欢照常吩咐朝食,而江子期,也在一盏茶后准时出现。
他就是这样严谨认真。
易倾欢不禁想起曾经有日偶感风han,没能为他张罗朝食,他竟一月都没再踏进她的夙云院……
想到这,易倾欢连呼吸都带着悲凉。
“准备些银两,总舵有锦衣卫因公殉职,需安抚他的亲眷。”江子期坐在雪杉木桌旁,慢条斯理的用着朝食,举止矜贵。
易倾欢听着他那句安抚亲眷,陡然心中泛酸,身为江子期的亲眷,又有谁来安抚?
她没有回话,把准备了很久很久的休书拿出,轻轻推到江子期面前。
“妾身七年无所出,自知愧对江家,无颜留府。”
第二章互不相干
屋内一时寂静不已。
江子期的视线缓缓移向桌上摆着的休书,上面娟秀的字迹写着几个大字。
“自请下堂!”
他怔了许久,才抬眸看向易倾欢,墨瞳深如han潭。
“这是何意?”
易倾欢对上江子期冰冷的视线,忍住心口涩疼,缓缓福身道:“倾欢自知福薄,愿大人今后能迎娶如花美眷,也愿大人前程似景。”
话落,她站起身,没有理会江子期震惊的神色,进了卧房。
七年,她累了……
一盏茶后。
指挥使府大门前。
江子期一出府邸就看见门外停着一辆马车,车上装满了行李。
他不由的向门内看去,只见从不施粉黛的易倾欢,脱掉了原本老气的衣服,换上了红色襦裙,像冬日里的腊梅。
她小巧的耳朵上坠着珍珠耳饰,随着她的走动灵巧晃动。
而易倾欢仿若没有看见江子期一样,就这样从他面前平静走过,径直在丫鬟烟儿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易氏,你可知你往后的日子会如何?”
眼见易倾欢就要进入马车内,江子期终于忍不住开口。
他感觉到,易倾欢是真有离开的念头。
易倾欢步伐顿住,随后转身看着江子期,半晌,只说了两个字:“珍重。”
说完便毫不犹豫转身回了马车。
马车远去,在雪地下留上或深或浅的折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