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而不见时,她一点都不幸福。
“娘……我好累。”她看着飘动的床幔,答非所问。
陆锦瑟曾对和裴年昭一起生活满怀憧憬,也曾想和他携手相伴直至白首。
但事实让她明白,这只不过是自己一个人的梦而已,现在梦醒了。
陆母上前抱住陆锦瑟,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累了,就睡一觉,以后再也不会累了……”
此刻母亲的安慰却让陆锦瑟更觉凄凉,她哽咽道:“您后悔吗?生我这个没用的女儿。”
后悔生下她这个和父亲一般早早离去的女儿。
不能尽孝床前,不能陪伴左右。
陆母握住陆锦瑟的手,眼中慈爱的目光未动分毫。
“不后悔,瑟儿儿永远都是母亲的骄傲。”
陆锦瑟一愣,颤声喃喃道:“谢谢娘。”
……
之后的时间,陆锦瑟的身体每况愈下。
她清醒的时间愈来愈少,几乎陷入了无止境的昏睡之中。
她知道,她就要死了……
这天,陆母搀着陆锦瑟来到庭院之中。
太阳照在身上,陆锦瑟却觉得骨子里都透着一股han意:“娘,你……抱抱我吧。”
陆锦瑟轻轻喘着气,呼吸都已变得虚弱艰难。
陆母抱住她,沙哑的声音如羽毛般轻轻荡漾。
“待你见到你父亲后,千万不要跟他顶嘴吵闹,他这人吃软不吃硬,小时候不让你习武,是怕你疼怕你受苦……你爹爹真的很疼你……”
爹爹这个词,在陆锦瑟五岁后,就没了印象。
她气若游丝:“嗯,我一定都听爹爹的……”
渐渐的,她已经没有了说话的力气。
眼前刺眼的阳光像是蒙上了一层灰雾,陆锦瑟靠在陆母的肩膀上,慢慢的阖上了眼睛。
……
侯府,书房。
一地凌乱的奏折公册让冷清的房间显得分外压抑。
裴年昭狭长眼眸布满红血丝,拧眉望着桌上未动分毫的酒壶发呆。
金宝小心谨慎地敲响了门。
“主子,您好几天都没去德臻阁了。”
“出去。”裴年昭嗓音沙哑。
金宝叹了口气,站在门口未再言语。
裴年昭恍惚着,倾身拿起酒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