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竟然一脚绊在了门槛上,摔破了眉骨。
画绿急的忙放下手里的参汤去扶李柔静,待回了房将止血化瘀的药粉往李柔静那细嫩的眉骨处涂抹时,只见李柔静疼得顿时握紧了拳,口中微微闷哼一记。
这么一丝闷疼,倒是让她脑中泛起了恐惧,尤其是想到她母亲在刑部衙门被衙役按着的模样,想象所有人跟她母亲针锋相对那一刻。
画绿小心的涂抹,李柔静却是慌乱的一抬头,那白棉布瞬间就按在了破了皮儿的小鲜ròu上,疼得李柔静猛地一巴掌将她呼在了地上。
画绿也不敢抬头,忙爬过去抱住了李柔静的脚,“奴婢笨手笨脚,请娘娘惩罚。”
李柔静抬手碰触自己的眉骨的伤口,呼吸变得急促低喘,整个胸腔像是进了水一般,憋闷的生疼生疼。
画绿见她这幅模样,便好言相劝道:“娘娘,您莫要担心,事情总是有个转机的。”
这话的意思也说的很明白,转机,这词发生的概率真的低,到最后,转机就变成了自己开解自己。
转机,不是事情有转机,而是人思维里被迫的接受这个事实。
李柔静看着指尖的血,看着整个长乐宫,忽然眼珠子就红了,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没个完的落。
她不是个爱哭的,但是觉得这么一刻,她哭没了半辈子的泪。
画绿微微叹气,她是个丫鬟,见惯了这等惊慌失措的命途,突发的那一刻,该有多痛苦,她实在是清楚。
而这种痛苦,在最初的最初,她母亲用在了江雅谨身上,而李柔静则强加在了魏莺莺身上。
她此刻的痛苦,就是当年江雅谨的痛苦,更是魏莺莺刚刚经历过的痛苦。
这是个因果轮回,终究还是转回来了。
转到了舒秀宁和李柔静母女身上。
66。青灯冷·二偏见,不可言说
刑部衙门那边很快就做出了对舒秀宁的判决,舒秀宁指使吕桃儿下药后又意图谋杀吕桃儿,尽管吕桃儿未死,但是终究还是有这么一个意图。
舒秀宁身上并不单单只有这事儿,她掌管昭国公府多年,往外放贷多年,单单为了还债卷入人牙子买卖的就有十五个女孩子。
按照大梁的律法,买卖人口五个以上便是斩刑,而舒秀宁身上背着的远远超过了十五个。
综合这些案子,舒秀宁被削去了一品诰命的位分,三五番斟酌后,判了秋后处斩。
而吕桃儿虽然指认了舒秀宁,却也逃不开当年爬床为妾、给江雅谨下药的罪责,杖责三十后流放两千里。
而舒秀宁那不成器的小叔子则牵扯的整个昭国公府世袭爵位的荣誉断了……
现在的昭国公府,已经是大厦将倾、树倒猢狲散。
天色阴沉沉的,似乎是要下雨,似乎又像是要出太阳,复杂的让人捉摸不透。
宫里的琉璃瓦上停着几只叽叽喳喳的小鸟,舒秀宁在刑部衙门的那番作派,待传进宫中时,已经成了宫人口中的举世无双的悍妇妒妇,折辱并且丢了皇家的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