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是不会在贵妃跟前使脸子,只不过这事儿还真是因贵妃而起。
这两天魏莺莺身子不舒服,后宫的事儿常常交给尚功局的尚宫来做。
尚宫好不容易得了这么个露脸的机会,自然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去做,尤其是御膳房那边儿,什么红烧rǔ鸽、炒血糯、拆烩野鸭、水晶肴ròu,极为精致可口。
目的是美好的,但是过程是算计的,尤其是御膳房新来的宫女宝镜。
宝镜是个容貌出众的女孩子,之前家世也是不错的,但是后来败落了,进宫后一直也不怎么受待见,偶然间在那晚见到了箫晏抱着莺莺下马车的情景,心里就起了旁的念头。
后来端着御膳进房,故意跌跤倒在了箫晏的怀里,满碟子的油溅在了魏莺莺给箫晏亲手缝的坠子上。
相比其他帝王,箫晏的脾气算是温和端方的,若是那油溅在袖子上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关键那是魏莺莺给他亲手缝的坠子。
珍惜的很。
所以,自打那档子事儿后,那个叫宝镜的宫女连同御书房所有的人都被罚跪。
而尚宫局知道这事儿之后,更是心惊大怒,又把宝镜送进了内务司,想必境遇是不太好的。
听完鸾镜说的这些话,魏莺莺很惊讶。
她知道箫晏疼她,可是她是从来不知道他竟然疼到会珍惜一只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坠子。
她靠在软枕上,细眉微微蹙着,此刻她倒是忽然明白这几日那清冷端方的帝王为何总有些谨小慎微了。
以前,都是她伺候他,给他宽衣,宽衣之事本就不累,且非常有夫妻之间的恩爱情绪,可是这几天,箫晏死活不让她宽衣。
尤其是她往他腰部以下部位时,那更是避之如蛇蝎。
她还误以为他金屋藏了娇,开始躲她了呢。
魏莺莺看着不远处鸳鸯香炉里的鼠尾草白烟,忽然觉得自己当时能那般想,也是越活越回去了。
要是让箫晏知道了,怕是在箫晏心中的形象会一落千丈。
这时,院子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邓公公从外殿的木门处走了进来,走到魏莺莺的跟前,恭敬道:“贵妃娘娘,皇上请您过去一趟,说是暹罗刚进了新的玩意儿来,让您先过去挑一挑。”
魏莺莺想了想,知道箫晏是故意找这么个由头,好寻个台阶来说开宝镜和坠子的事儿,便从软塌上起身,“走,刚好想要个镯子,去找你的皇上,讨个镯子带。”
说完,魏莺莺带着鸾镜和玉秋出了德阳宫,邓公公小步跟在后面,心里舒了一大口气儿。
昨日刚下了一场小雨,今个儿被太阳一晒,青石小路上都干了,但是梅花树上倒是透着一股子雨后的清新,魏莺莺透过雕着卐字纹的木窗,一眼就看到了箫晏正端坐在御桌前批阅折子。
前面是两箱子朱罗玉翠,犄角旮旯处还有一箱子香草。
“坐吧,休息休息,再选些钟意的,全部搬走也可以。”箫晏起身将她抱到了一侧的宽榻上。
魏莺莺憋笑看着箫晏有些拘束的表情,待他看她,又急忙地收起了表情,尽量一本正经道:“好。”
“嗯。”他惜字如金,也是有急奏催着,所以一坐在椅子上,手中的御笔就开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