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在凌晨之时才悠悠转醒,一睁开眼,就看见一张靠得极近的睡颜,温软,带着少许青涩和稚嫩。
他弯了弯唇,悄悄在那白嫩的脸蛋上捏了一把,翻身坐起,走至车门处,“蓝竹?”
车外的男人声音中隐隐带着激动和担忧,“主子,你醒了!”
“嗯,到哪了?”
“刚过淮水,天亮之后,应该能到那人现在住的地方,宋祁他们已经提前过去查探了。只是主子,这次京都那些人好像是得了什么人的命令,下手更加没有忌惮,属下担心……”
“无碍,”黑暗之中,江辞树冷冷地勾唇,“做贼心虚之人罢了,如今我不再是当年被他们遗忘的孩子了,即使他们查到什么,以我现在的身份,也定要找个光明正大的理由才敢弄死,他们的胆子可没那么大。”
“这……明白了。”
江辞树走回车内坐下,本还想留在姑苏,谁曾想竟然遇到刺杀,只能匆匆离开,走前鬼使神差的派人去和花如许告别,结果听到自己要走,花如许竟然要跟着,但花翰林一定不会放人,江辞树耐不住花如许的恳求,只得把花如许乔装,之后将花如许易容放进了花家冒充花如许。而花如许顶替周莹成了江辞树身边的谋士。
花如许再次醒来时,天已经大亮,江辞树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衫端坐在马车中看书,而她……头枕在他的腿上,就好像,她真的成了江辞树的腿部挂件。
“醒了?”江辞树放下书,从怀里掏出帕子帮她擦了擦脸,淡声问道,“昨天的事,吓到了没?”
花如许接过他的帕子,摇了摇头,正色道:“我身为公子身边的谋士,公子受伤,照顾公子是应该的,只是公子还需告诉我,为何昨日会出现那样的状况,也好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此事正是我要告诉你的,”江辞树脸上的笑意不在,掀了车帘警惕地看了看山林中的情况,对靠在树下休息的蓝竹使了个眼色,合上帘子轻声道,“我乃当朝摄政王,此次前往江南,是为了查一批失踪的赈灾银。”
“赈灾银?”花如许明眸微闪,转瞬之间就明白了,“是有人担心你查出什么,所以想让你死在路上?”
“大致如此。”江辞树点点头,至于另外那少许牵扯繁杂的原因,还是暂时先不告诉她了。
“我明白了,所以我们现在是偷偷前往江南,偷偷地查,等查出头绪了,再表明身份将他们捉拿回京?”花如许这才意识到自己到底抱上了一条怎样的粗大腿。果然与大人同名都很靠谱。
“暂时先不用去江南,我们已经到地方了。”
说完,他抬手理了理她的发丝,拉着她掀了帘子走出车外。
马车停在半山坡处,入目的是一片破败的荒村,其间零零散散住着几户人家,江辞树指了指一处离村子较远的小院,凑在花如许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轻轻拍了拍她的头,带着蓝竹从别的路绕到了村口。
花如许眼神微亮,从包袱里挑出一件最破旧的衣服换上,看着觉得还缺了点什么,又将袖口和下摆撕成条,把江辞树换下的带血的帕子往自己的手臂和脸颊上蹭了蹭,摆出了一副惊慌失措的表情,往山里跑去。
“救命啊!有、山里有……”
村口突然出现一个浑身是血的年轻女子,本就没有多少人的村子里几乎是全村出动,花如许装作神色疯癫的样子,跌跌撞撞地往村民们身后躲,嘴里疯疯癫癫地喃喃。
“这,这是出了啥事?山里有什么?姑娘,你说清楚点啊?”一个好心的老妇人将花如许抱住,皱着眉关切地问道。
花如许张望着自己来时的方向,果然看见一群穿着夜行衣的人追了过来,连忙缩在老妇人的怀里,神色慌乱地指着那些黑衣人,“是他们,就是他们!他们要抓我回去,我不要回去!求求你们,我不回去……”
村中一个中年大汉皱起了眉,看着那些人手里的长剑,警惕地带着村民们往后退,口中大喊:“你们是什么人?光天化日之下,难道还敢洗劫村子不成?还有没有王法了!”
宋祁不动声色地和花如许对视了一眼,抱着长剑大喇喇地杵到了一群手无寸铁的村民面前,“我们不劫村,只是你们身后藏着的那个女子,她得罪了我们的主子,主子要将她抓回去,谁若是拦着,只怕是要请我的剑饮他的血了。”
“不!他们就是想把我抓回去折磨的!我不要跟他们回去!”
花如许在心中暗暗给江辞树这个颇有大佬风范的手下点了个赞,一边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