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假表兄又做了其他举动。他对顾莘莘说:“你头发乱了。”
顾莘莘因为谢栩莫名将水泼在她衣袖上,有些生气,正气鼓鼓看着谢栩,谢栩就来了这一句。
顾莘莘便道:“我头发哪里乱了?”
两人在密道里折腾了一宿,明明她出来时用头上绑绳将头发重新绑了一下。
就见谢栩看着她的额头,说:“刘海乱了。”
“刘海哪乱了?”顾莘莘摸头。
谢栩笑盈盈,侧着脸,与她贴得格外近,一手指向了她额头,“你忘了?早上有什么东西贴在你额头上,贴了很久,就是那会儿乱的。”
顾莘莘先是一愣,瞬时明白谢栩话里意思,早上什么东西贴在她额头上?当然是谢栩的吻!他亲吻她这么多下,哪怕被她推开之际还死皮赖脸来了个特别长的额头吻,刘海能不被他蹭乱吗?
想起密道里那好些个细密又缠绵的吻,顾莘莘的脸“刷”一下红了。
谢侯爷看着脸色羞红的小媳妇儿,心生满意。
都说女子只有面对喜欢的人才会脸红害羞,这不就是了。
再看看顾莘莘,涨红着脸,可碍着宋致在场,不好出声,末了她瞪了谢栩一眼,扭过头去不再看他了。
模样含愤含嗔的,倒显得更加娇羞了呢。
谢侯爷心下更是自得,当下佯装装无意地看向宋致,还向对方露出一个微笑的眼神——果然,宋大人此刻的脸不太好看啊。
案几后,宋致脸色确实不好看,谢栩暗暗挑逗,顾莘莘莫名脸红,这兄妹间的暧昧更加明显。
车上三人,顾莘莘局促,宋致内心忐忑,唯有谢侯爷洋洋得意。
这只是小意思,宋大人若不早点死心,他不介意撕破自己与顾莘莘这层假表兄妹的关系,好好给情敌看看。
再说了,表兄妹嘛,完全可以亲上加亲的。
想到这谢侯爷内心愈发欢快。
三人如此面对了一会,直到马车外兵卒的声音传来:“侯爷,宋大人,前方再有一会,我军西北军营就要到了。”
马车从密道外救了两人之后,便一直马不停蹄朝大陈领域赶去,距离大陈军营越来越近。
提起我军阵营,三人心内的小九九立马转到正事上来。
顾莘莘倏然想起一件要事,看向谢栩:“你还记得吗?我们在密室里看到的那幅画。”
谢栩颔首。
两人表情略带严肃,宋致不禁问:“什么画?”
想着宋致千里迢迢来是为了帮助自己,属于几方友军,两人便没瞒他:“是一幅关于上一任突厥王的人物图,我们看着十分眼熟,觉得面容肖似一个人……”
后面的话顾莘莘觉得事关重大,不知当不当说,不曾想,宋致用指尖沾了沾桌上茶水,在案几上写道:
——“高太尉”。
顾莘莘瞪大眼,“你怎么知道?”
宋致道:“其实在山中养病的日子,我有帮陛下处理一些杂务,里面牵扯到了某些内容,由此我做了些猜测。”
宋致在山庄上养病的日子,完全可以赏景作诗绘画,但人懒散久了难免空虚,尤其是宋致这种有政治抱负的人,皇帝见他实在闲不住,便将一些公文上的杂务交由他。多是有关边疆问题的,因为宋致精通多族语言,许多边疆文献与其交给朝中某些不通部落语言的人,倒不如交给宋致。
事实证明,宋致的确是个人才,那些杂乱的文件被他一整理,渐渐摸索出一些过去从未想到的思路与细节……
再联想起顾莘莘说的话,宋致便做出了推断。
看到对方的推断与己方一致,三个人不禁面色均浮起凝重。
突厥王与高太尉两位对于双方国域举足轻重的大人物,面容相似,内里简直细思极恐,再想想高太尉近些年来对突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态度,更是让人心惊。
这里面没准有什么惊天大秘密,被三人发现,不知会引起什么动响!
想到此处,两个男人不禁又对视一眼,他们皆是在朝中拔尖的新一辈,有着超乎常人的头脑与政治素养。两人交换的一眼,除了私人情感上的矛盾,公事上倒是极有默契,似乎均已在内心做出了大胆的推测,只待接下来最好的时机揭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