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尾,只有一家店还有空位。
朱砂看着店的招牌,“我记得这家很难吃是不是”
他们同时在记忆深处翻出了曾经难得一起出来吃饭却盲选失败的惨痛记忆,这种共同的痛苦仿佛消磨了他们之间的距离,气氛忽然变得轻松起来,江承看了看街上的人群,又扭过来,“要不要再给它一个机会。”
江承说出口,恍然觉得这句话还有别的含义。
他有点忐忑地等着朱砂的回复。
“好。”朱砂说的很简洁。
菜比记忆中的冰冷油腻有了不小的进步。
他们聊了聊这一年,朱砂说的很简单,回家了,读书了,结婚了,离婚了。
但江承知道这不是几个字能概括完的。
里面种种情绪都被朱砂掩盖了。
“中间没有再回来过么”
“清明回来了一次。”
江承想到了那墓碑前多出的花束与祭拜品。
“还遇到了江深,他没有告诉你么”朱砂喝下了一口茶。
没有,当然没有。
他当时还质问了江深,江深却一言不发。
江深那时就知道朱砂在哪里
这么久,他还做了什么
“说到江深你和你父亲,还是这么僵硬么。”朱砂把杯子放下。
江承不是很习惯于“你父亲”这种字眼,朱砂感觉到了江承的压抑,“我理解,其实我和你的处境很相像。”
她抬起头看着江承。
我们都是私生子,我们的母亲都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我们的父亲都有着正室子女。
这触动了江承,他知道这种生活多艰。
朱砂看着江承的神色愈发复杂起来,然后她微笑了一下,“不过我不如你,你可以凭自己建立承衍,而我只能在夹缝中求生存。”
“不,你很不容易。”江承说的很真心,他只是自己不想选择这条路,但完全不认为朱砂这样是错误的。
很多时候是没有选择的。
相比他,朱砂会更艰难。
他们碰了碰杯,敬命运。
吃过晚饭,江承把朱砂送回了她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