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柏岩出院的那天,沐清欢还是去了。
没有到医院,她直接回的席宅。到席宅时是晌午,刚用过午餐,沐清欢进门不久,就和陆姨打了碰面。
“少奶奶。”陆姨含着笑,“可算来了,老爷正盼着你呢!”
沐清欢抿唇瞅了眼她手里的黑漆漆的药,“爷爷的身体还没好吗?”
“还有点咳嗽,原本没那么早出院的,是老爷坚持要出院,说是不习惯医院的药水味。”
“陆姨,我来吧。”她淡淡的接过陆姨手中的托盘,“爷爷在房里吧?”
陆姨点着头,并叮嘱道:“这药刚熬好,小心烫。”
沐清欢点头,而后,径自朝席柏岩的房间走去。
席柏岩的房间朝阳面,采光很好,沐清欢进门的时候,老人家正坐在躺椅上,望着窗外,房间里很安
静。她关门的声音就算再细微,也还是能够听得见。
空气中飘着药的苦味,若有若无。
“把药放下,我现在还不想喝。”席柏岩沧桑的声调在安静的环境中响起。
沐清欢顿了顿,眉心微微拧着,“药要趁热喝,要不然病怎么会好。”
席柏岩闻声,脸色变了变,扭头,正如自己猜测的一样,沐清欢正站在玄关处,手里,端着给他的中药,老人家眉眼中划过一丝喜悦:“我还以为,你不会来看我这孤寡老人了。”
“怎么会?”沐清欢放下托盘,走过去,蹲在席柏岩面前:“无论这之后会是什么结果,就算是…我和席北城没有关系了,清欢也会一直把你当做亲人的。”
席柏岩深吸口气,摸了摸她的头发,“清欢啊,是爷爷愧对你。”
“您要是真的觉得愧对我的话,就赶紧趁热把药喝了。”沐清欢趁机端起药碗,递到老人面前。
望着她真诚的眸子,席柏岩又怎么忍心拒绝,端
起药碗,一饮而尽。
眼前紧接着又递上水果,“陆姨说这药很苦,吃些水果,去去苦味。”
席柏岩看着,却是笑了,他喝中药也不是一两天了,有时候陆姨送,有时候家里下人送,也只有沐清欢送,才会关注到这一点。
“今天没去公司?”
沐清欢摇摇头,其实不止今天,她已经接连着好些天没去过‘嘉人’了。只是这一切,她没有开口提及。
在房间里待了好一会儿,沐清欢时刻记得席柏岩的习惯,下午1点到2点是他的午休时间。她端着托盘,从他房里出来。
迎面就碰到了柴蕴,沐清欢眨眨眼,如今她和柴蕴之间的关系怕是已经到了无话可谈,她捏着手里的托盘,径直往前,越过她。
“又来装腔作势,怎么,是后悔了?”身后柴蕴的声音凉飕飕的响起。
沐清欢脚步一顿,缓过来,又径自往前走。
柴蕴怎么容得她的忽视,忍着怒意,叫道:“站住。”
她也不等她停下,快步走上前,到沐清欢身边,“我不管你是不是后悔了,但说出去的话就和泼出去的水一样,容不得你反悔,这个婚,你必须离。”
沐清欢再次停下脚步,扭头,望着柴蕴气势汹汹的嘴脸,淡淡启唇,“柴女士,我从来没有说过‘反悔’两个字,请你不要一个人在这里自我高氵朝。”
她这句话,多少有点不尊重人的意思,柴蕴怎么能忍。转眼就要扬手打她。
伸出去的手在半空被截住。单手不足以稳住托盘,沐清欢甩开她的手腕,“我今天是来看爷爷的,没有吵架的意思,如果你不想看到我,我可以在你眼前消失。”
柴蕴想不到沐清欢态度如此强硬,更没预料到她会甩开她的手,没有防备下,身体踉跄的向后退了两步,稳住身体后,脸色已然白了一个度,“你竟敢推我?”
“谁给你的胆子推我?这里是席家,你不是很清高的想要离婚么?你现在是什么身份,敢对我做出这样的举动?”柴蕴冷着脸,身上的气质已然荡然无存,怒意让她无法思考,脱口而出便是一个贝戋种!
这不是柴蕴第一次这样喊她,沐清欢就算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了,更何况,她现在的脾气,并不好。
她稳住情绪,冷声道:“我父母怎么样,你没有资格评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