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她的笔走龙蛇,卫国公老夫人轻声的念了出来:“御柳如丝映九重,凤凰窗柱绣芙蓉。景阳楼畔千条露,一面新妆待晓钟……好,好,不错!”
“确实是不错,难得是意境好。”一旁她的儿媳卫国公夫人也抚掌附和道,“明明画中没有人,只寥寥几笔就点出你们这些赏景的年轻姑娘,真正是无声胜有声了。”
连主家都这么说了,往来宾客自然无不赞好,听着周遭此起彼伏的美誉,戚念双面上也是十分的得意,星眸微转间甚至给庄采薇抛来个十分挑衅的眼神。
看来她嘴上说着不在乎,也是挺想在这里给庄采薇来个下马威了。
庄采薇只做不知,垂眸撇了撇嘴。
她记得从很小的时候起,二姐庄采娴就也喜欢一边画画一边题诗,每每写完还要对着她讲解半天画中意趣以及诗中含义,那时候她年纪小,多数都听不懂,听过也就忘了,只记得午后散发着淡淡树叶味的阳光下二姐神采飞扬侃侃而谈的样子,本身就像一幅浓烈得揉不开的水墨画,深深烙印在脑海中。
那时候她觉得有学问的人可真好啊,她也想这么有学问。
后来还是她的脑子教会她做人,当她启蒙后背诗背到肝肠寸断第二天转眼就忘的时候,就明白了天赋这东西,有时候真不是随着你心意来的。
她最擅长的,还是如何上树上得更加飒爽英姿。
所以戚念双想在这方面打击她,可真真是打错了算盘,对自己不在行的东西,庄采薇向来无视得非常干脆利落。
后头的闺秀们展示的才艺也平平无奇,一干长辈也都是场面上按例夸奖,倒是那位傅恬然精心准备了一套胡旋舞有几分意思,看得庄采薇赏心悦目,决定稍微少讨厌她一会儿。
转眼间就轮到了庄采薇,她也不扭捏,大大方方地往前头一站,看着很是精神。
卫国公府老夫人有心提携她,又担心她会不会紧张,便笑笑地出声问调侃道:“薇丫头可是难得一见,不知准备了什么新奇玩意让老身开眼呢?”
庄采薇拱手道:“老夫人知道我的,这吟诗作对的向来与我无缘,这三年一直待在北边也不懂得京中都玩些什么,原本还想着是不是说两个笑话应付过去。”
老夫人这回是真心笑了,道:“那也使得,只要你这笑话能将诸位都逗笑了,便将魁首给你也是应当的。”
众人闻言也皆都笑了,只不过其中有些人是因着老夫人的逗趣而笑,有些人却是心中对着庄采薇接下来的表现不甚期待因而借机讥笑一番罢了。
庄采薇心中敞亮,也不多计较,接着道:“只是后来我思量一番却觉得不行,我爹说过,凡事若还不曾动手便存了敷衍之意,那就注定要失败。所以少不得的,还得拿出点压箱底的本事来。”
“那老身可就真的要仔细看看了。”
“只是这会儿还不行。”说着庄采薇很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
“哦?这话又怎么说?”
“缺样东西,我的婢女去取了,还没有取来。”
这话一出,人群中就有人很是不屑地哼了一声,庄采薇眼风一扫,发现依旧是先前和戚念双走在一起的某个姑娘。
这群人怎么总是和自己过不去?难不成戚念双还想入后宫不成……
那看来言成简估计是还没长残了。
只还不待她说什么,青竹就从外面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姑娘,东西带来了。”
说话间,陆陆续续跟着她进来几个小厮,抬着五个足有三尺宽的大鼓,沉甸甸地往庄采薇面前一字排开。
庄采薇接过青竹递过来的鼓槌,轻松抛起翻了个棒花,“咚”地一声落在面前鼓面上。
“今日,就请在场诸位听我一回——崇天战鼓!”
作者有话要说: “御柳如丝映九重,凤凰窗柱绣芙蓉。景阳楼畔千条露,一面新妆待晓钟”——出自温庭筠《杨柳八首》网,网,大家记得收藏或牢记,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