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知道,既不明白,那就少说多听。
在这屋子里的兄长们,哪个不都是人中精英,他们的想法自有高明之处。
七阿哥想了想,补充了一句,“也得把那高知县救出来,否则,朝廷命苦死于乱民之手,传出去怕是要让天下人笑话。”
众人七嘴八舌,都各抒己见。
康熙见四阿哥不说话,便敲了敲桌子,示意众人安静,看向四阿哥:“老四,你怎么看?”
“皇阿玛,儿臣以为诸位兄弟说的都有道理。”
四阿哥抱拳说道。
三阿哥脸上刚露出笑容,就听得四阿哥继续说道,“不过也有些不足之处。”
众人不禁侧目看向四阿哥。
康熙坐正身体,“老四,你继续说。”
“是,皇阿玛。”四阿哥思索着说道:“这群乱民固然可恶,但却有数百民众,倘若都诛杀斩首,只怕会引起物议,何况其中少不得有些愚民不过是被人挟持,倒不如将来分开论罪,首诛其凶,从犯者按罪处置,或徒或罚,皆可。”
四阿哥话语说完,众人陷入思索之中。
五阿哥心里微微点头,四哥想得果然周到。
“四哥,臣弟以为不可如此。”八阿哥道:“这群乱民犯的乃是谋逆之罪,何况还掠了朝廷命官以为挟持,分明胆大包天,若是纵容他们,将来他人效仿,只怕后患无穷。”
他转过身看向康熙,“皇阿玛,《宋史》中有一句话“泽威望素著,既至,首捕诛舍贼者数人。下令曰:‘为盗者赃无轻重,并从军法。’由是盗贼屏息,民赖以安。”
他顿了顿道:“军法如此,国法亦然,岂能绕过这群乱民!”
二十阿哥若有所思。
八哥的话似乎也很有道理!
“八弟,两者情形怎能类比,”四阿哥道:“军法森严,惩罚的又不过是数人,故而杀一儆百,便可永无大患。可治国如烹小鲜,倘若动则大动干戈,只怕是后患无穷,这数百人拖家带口,若是一并处死,岂不是血流成河!何况这群人本无反心,又愚蠢无知,若非张育徽糊涂,这些人怎会造反!”
四哥的话好像也更有道理!
二十阿哥都要晕了,怎么感觉每个人说话都有一份道理呢。
“四哥,您未免太过妇人之仁。”
八阿哥脸上带出几分笑意,语气很和气,可话却有些嘲讽。
九阿哥眉头微皱,看了八阿哥一眼,竟觉得有些面目可耻。
说理不过就讥讽,这也未免太有失风度。
“好了。”
康熙打断儿子们的讨论。
众人顿时肃声。
奏折已经回到康熙跟前,他拿起奏折,递给梁九功,“老四回去,拟写份奏对上来。”
“是。”
四阿哥恭敬地回答,双手接过折子。
三阿哥虽有些失望,但他素来知道自己不擅长这些,今儿个若是能表现得好,算是惊喜,表现不好,也只能说是本就该如此。
“四哥,可恭喜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