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于萧伏玉的人生高光时刻,就在这一段时间,他被所有人捧着、敬着,甚被当成稳坐泰山,只等收渔翁之利的最后胜者。
但朝局的变动又岂在一朝一夕?
新年前夕,京城上下沉浸在一片喜庆中,无人注意的西城门前低调的走过一队商队。
守城门的兵丁打着哈欠,好奇的问商队领头的中年男子:“马上就要过年了,不留在京中过完年再走?”
头戴风帽的中年男人笑得老厚憨实:“俺们是西北人,前半年西北打仗乱的不行,如今殿下已经赶跑鞑靼人,俺们回去过年,好和家里人团聚。”
那兵丁恍然大悟,原来是回西北过年呐,这就不奇怪了,近几日这样的人多了去,于是简单的交待两句就放行了。
商队不算太长的马队从西门口蜿蜒开来,慢慢悠悠的走出这片繁华的城市。
楚明山坐在不及往日半分舒适的马车里,他曲着腿,手里捏了本兵书,表情冷凝。
“殿下我们出城了。”白真挪动身体,将头探出面帘外,冷冽的北风直割脸颊。
他们是出城了,但是是以这种灰溜溜的方式逃跑出城,这让楚明山脸上没光,甚至感到羞辱。
所谓并州鞑靼人败退其实都是幌子,耀王狼子野心,竟使了一招以退为进,先是命鞑靼人不断侵扰并州城,后假借败退让大夏军民放松警惕。
“他倒好算计,扯出萧伏玉当大旗,以为大家都是傻子吗?”白真眯起狐狸眼,笑得欠揍:“不过也够讽刺的,大夏两任太子都是被人当枪使的傻货。”
耀王狠,狠在他釜底抽薪,明面命鞑靼人败退,其实暗中调兵,意图逼宫,他想的也是楚明山想的。
“信递进宫里了?”楚明山合上手中书卷,强压情绪问。
“殿下放心,递信的人是我们自己人,”白真掐算着时间:“想必现在那位已经拿到信了,不过”
白真思索再三还是问出心中的疑问:“珍妃,真能是一个值得合作之人?”
见过姜贞儿真面目的楚明山露出嫌恶的表情,心中不喜但却实事求是道:“这点大可放心,她做事虽蠢,但顶不住这个女人极好虚荣,再加之”
楚明山意味深长道:“那位宫里搅弄风云的章大公公和这位关系非同一般,她不会让我们失望。”
“殿下英明。”白真回以一笑。
楚明山回头望向藏在一片灰蒙中的大夏国都,神情狠厉:“本王会回来的。”
这天京城从午时开始就戒严,出城的百姓被堵在城里,进城的百姓被堵在城外,没人知道这个时候为什么封锁城门。
听衙门里的人说,大约是城里又混进了鞑靼人的细作。
这样一想,原本情绪激动的百姓瞬间没了火气,鞑靼人要打,细作一个都不能放过,城门关的好。
“王爷又发脾气了?”耀王府管事小心翼翼的捧着托盘,探头问从书房里出来的众谋士。
为首的谋士扇着扇子,表情隐晦,一副耀王什么样你又不是不知道的表情。
“王爷正在生气,总管大人进去,可得小心说话。”
耀王府管事赔着笑脸,心中有苦说不出,耀王的还脾气别人不知道,他们府里的人可是怕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