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安静了三秒钟,然后——
邬淮倏地笑起来,他笑得毫不掩饰,那双眼睛本不是桃花眼,此刻却也潋滟生辉。
“浓浓。”他轻声喊道,然后抬手,缓慢地捏住祝矜的下巴,手指在她细白的皮肤上不断摩挲,问:“你确定?”
祝矜的脸颊滚烫,不知道自己刚刚为什么那么猛,那些话脱口而出。
青天白日、白日宣淫、车里……
她发誓,这是她有生之年里,说过的最大胆的话了。
“没想到,我们浓宝儿这么急不可耐。”邬淮清音调缱绻地说着,边说还边点点头。
他的手指逐渐下移,碰到她的脖子,祝矜一阵战栗,身子随即要往后移,却被邬淮清一把摁住。
他揽着她的腰,把她带到自己身前,两人中间因为车档隔了一段距离。
“我其实是……”祝矜的话还没说完,眼前的光线突然暗了几分,只见驾驶座上的男人低下头,按住她的后脑勺,随后不由分说地吻上她的唇。
像是在验证他刚刚说的“她急不可耐”这个结论,这次,他故意放慢了这个吻,细细在她唇上辗转。
他的手撑在她的头后,白皙的手背上隐隐暴露着青筋,身上的姿态却很散漫随意,放在她腰间的手指,甚至还一下轻一下重地触碰着,像是在弹琴。
可他身上却如同带着火星,炽热滚烫,以燎原的姿势,弹琴的同时把她浑身燃烧。
祝矜的眼睫缓缓闭上,软在他的怀里,她的手扶上他的肩,松松垮垮地垂着,像是下一秒,手臂就要滑下去。在邬淮清的引导下,她逐渐迎合起这个吻。
这是一个属于夏日、山间、清晨的吻。
闭上眼的那一刹那,祝矜仿佛又看到了暗夜里炫目的流星,看到了红日初升的壮阔场面。
空气中有暧昧的因子在阳光下闪烁,仿若跳跃的金粉。
有接吻的轻啄声,传递在密闭的车厢中,如同窗外枝头鸟儿的鸣叫,细碎又动情。
忽然——
一阵刺耳的鸣笛声。
邬淮清从祝矜的唇间缓慢地离开,有银丝勾缠。
他的神色很淡,唯独那双眼睛,泄露了此刻的心情,带着倦意又带着欲色的一双眼,乌黑明亮,眼睫轻轻扇动时,欲望便从眼角倾泻而出。
他们回过头,只见是宁小轩的车。
刚刚路上被他们追上又落在后边的宁小轩,此刻赶了过来,看他们停在路边,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情,可车窗迟迟没有下落。
他又按了声喇叭,邬淮清的车贴着防窥膜,从外边看不清晰。
宁小轩给祝矜发微信,问她什么情况。
祝你矜日快乐:【没事儿,你先走吧。】
看到回复,他也不再理会,继续驾车离开。
祝矜头靠在椅背上,眼睫半垂着,嘴唇被她紧咬,脸色潮红。
明明……
只是一个吻。
明明,更羞耻的事情他们都已经做过了,可没想到,这个吻竟会同时让两人这么动情。
在半山腰上,一个分外色情,又分外纯洁的吻。他像是虔诚的信徒,在她唇上描绘出一个曼妙宇宙。
邬淮清的吻技登堂入室,早已褪去了昔日的青涩,炉火纯青,可在今日,他仔细、缓慢的亲吻中,祝矜竟又体会出那么一点成熟里的青涩意味,更加拨动人心。
车子行驶起来,两人静默无声,谁都没说话,谁都又知道,暧昧仍旧没消散,在半空中、在他们之间,无声地暗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