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于山?是我知道的那个陆于山吗?”
“就是那个。”
祝矜觉得有几分不可思议,“两个人气质不大一样。”
“陆先生女儿来得晚,从小宠着长大。”
“她还挺有趣,不过你竟然真的会收关系户。”她有些惊讶。
邬淮清笑了笑:“听孙助说,她现在主动包揽起办公室几个人的咖啡,每天研究怎么给大家改善伙食,办公室其他几个人都说她好,工资倒是给得不亏。”
祝矜点点头:“那倒是。”
两人又聊了会儿,邬淮清又开始忙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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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祝矜去看看爷爷。
老爷子最近没事干的时候就在院里写毛笔字,又粗又长的毛笔,蘸着荷花池里的水,写在砖石上,没一会儿就干了。
她在爷爷身旁,看他写“绿塘摇滟接星津,轧轧兰桡入白蘋”。
只是在写到“白蘋”两个字时,老爷子手中的毛笔顿了顿,他空下这两个字,接着往下写“应为洛神波上袜,至今莲蕊有香尘”。
祝矜在旁边心中一震,奶奶的名字,便是这两个字。
老爷子沉默无语,一直静静地写着,他练字的时候不喜欢说话,即使是自己最喜欢的孙女来,也是同样如此。
奶奶去世是在她大一下学期那会儿,祝矜还在异乡上学,夜里忽然接到奶奶病危的消息。
一切都让人措手不及。
因为爸爸妈妈工作忙,她小时候没少待在爷爷奶奶家,祝矜和奶奶的关系非常好。
她连夜赶回北京,却连奶奶的最后一面都没见上,老人家临终前,还在向病房外望,叫着:“浓……浓……”
那段时间,祝矜只要一想起奶奶,就会红了眼眶,整个家里的气氛都是低压压的。
她记得回学校之前,她来看爷爷,老爷子那么健朗的一个人,当时一个人坐在还结着冰的荷花池边上,无声地落泪。
北方的早春很冷,祝矜当时整个人都心酸得不行,过去抱住爷爷。
后来,她嘱托祝羲泽没事干的时候,就常回来看看爷爷,她在外地,也隔几天便给爷爷打一通电话。
但当时祝矜自己的情绪就不算好,本来还没有从骆梓清去世的事情中完全走出来,又碰上了奶奶去世,她去见心理医生的次数都要比以前频繁。
祝矜开始整夜整夜睡不着。
也是那段时间,陆宇开始追求祝矜。
陆宇是学校有名的男生,长得帅,家境好,身后不乏追求者,但偏偏喜欢祝矜。
其实要是算上以往有意无意的献殷勤,他从祝矜上学期刚一入校便开始追求了。
以前她一概不理会,也就是那天,她偶然路过篮球场,陆宇正在投球,一个完美的三分球,被投入篮中,他在阳光下笑得狂妄又烂漫,侧脸和记忆中一个人很像。
那一瞬间,祝矜蓦地想到邬淮清。
似乎连上天都在帮陆宇,那天他身上球服的数字,也和邬淮清当年的号码一模一样。
所以,在那天陆宇从球场上下来,再次对祝矜表白,问她答应不答应的时候。
祝矜鬼迷心窍般点了点头。
她知道自己答应得有些卑劣。
所以在答应后,内心开始受到良知的谴责,她既觉得对不起陆宇,又真心实意地无法接受他,总是找各种理由搪塞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