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了十几年经纪人,现在离开这个圈子,有些原来不敢说的话,现在也忍不住想说几句,经纪人能帮着营销人设,但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自己心里还是得拎得清吧?”
紧跟着,还有粉丝发了博文,质疑江阮刚一蹿红,就去拍无法公映的同性恋电影,现在看来难道也是一意孤行,非得违背工作室安排,要是这样的话,毫无事业心。
而且迟迟没有回应暴力伤人的事,以及霍厉提到的私生活绯闻,希望他能够尽快回应。
一时间,闹得沸沸扬扬,不少人都打来电话询问,江阮的手机响个不停。
谢时屿对江阮的圈内好友并不是都熟悉,他暂时只接了柳钟达的电话,说江阮目前没事,剩下的,《白夜追踪》才上映不久,被这次的事牵扯进来,谢时屿跟邬迟道了声歉。
“没事,”邬迟连忙说,“我就是看刚才堵的都是记者……说起来,前段时间首映礼采访的时候就不太对,但当时没想这么多。”
“还记得是哪几家媒体么?”谢时屿问。
邬迟说:“记得,我马上发你。”
“谢谢。”
等他的电话挂断,洛新又打了过来。
“……要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洛新跟他说,“他打人的事我不知道真假,但霍厉那边的聊天记录,你可以试着找找江阮这边有没有完整版,不是那么回事。”
“好。”谢时屿说。
“工作室打算什么时候发澄清?”洛新说,“到时候我去转发。”
“谢谢,但这趟浑水暂时不要牵扯太多人,”谢时屿见江阮眉毛轻轻地皱了下,不知道是不是要醒,声音放得更低,“不在乎这一两天,既然他们要浑水摸鱼,放莫须有的黑料,我就能找到人证物证,一起摊牌。”
手机暂时消停。
谢时屿搂住江阮,俯身亲了亲那苍白干燥的嘴唇,抵开他咬紧的齿关,抿了点水喂过去。
江阮呼吸轻到微弱,胸口的起伏几乎没法看到,手脚一片冰凉,谢时屿捂在怀里搓热,但他额头却滚烫,疲惫、情绪焦虑刺激之下发起了高烧。
等江阮唇上稍微有一点血色,谢时屿站起身,找到江阮前段时间从骆争手中抢走的那个内存卡,他往后翻,翻到了那张镜头推近,刻意去拍江阮胸针的照片,谢时屿眸色更沉,但依然冷静。
“你守着他,醒了马上联系我。”谢时屿跟徐小舟说。
他拿起手机出去,时间还不算晚,想给曹平安打个电话,要是连洛新都不清楚,这大概是唯一的知情者。
还没来得及在江阮手机中翻到号码,屏幕陡然一亮,曹平安先打了过来。
谢时屿立刻接起,“曹老师?”
网络上消息散布得太快,而且曹平安今晚是守在电视前去看颁奖典礼的,结束后也去浏览了一些网页,几乎是第一时间得知消息,当时就想来询问,但心脏不太好,心悸了半天。
谢时屿还记得曹平安家的地址,离医院不远,他开车过去。
车轮碾过泥泞雪地,霓虹灯黯淡,他心跳如擂,假设那个账号背后真的是江睿,对方放出来,控诉江阮想要蓄意谋杀他的时间,就是分手后,江阮彻底跟他断了联系的那个晚上。
曹平安已经等他很久,谢时屿推门进去,双方都顾不得寒暄,曹平安将当年的一些材料摊到茶几上给他看。
谢时屿经过客厅,余光一瞥,客厅角落放了只鸟笼,里面是只翅膀淡黄的玄凤鹦鹉,眼瞳底下两片橙红的绒羽,见到有人来,歪着头扇了几下翅膀,还是笨得厉害,但已经能听出音调,“小谢!小谢!”
谢时屿簌然脑子空白,僵在原地,然后走过去,拿指尖碰了下小鹦鹉的喙。
他想起那年,江阮总是拿着一把小米,蹲在客厅,小声咕哝念叨,教那只他买给他的玄凤鹦鹉说话,玄凤鹦鹉没那么容易开嗓,他们分手的时候,江阮还没能教会它。
“……他送到我这边养的,”曹平安犹豫着跟他说,“我这边正好还有只鹦鹉,搭个伴。”
“……”
谢时屿压下心底不停翻涌的情绪,过去坐下,翻动面前的材料,抬起头说:“曹老师,我想知道当年发生的事。”
过去太多年,曹平安一时都不知从哪儿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