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它同步的,是精灵母树响起在斯科特耳边的叹息。
——
为了保持斯科特的神志不至于迷失,精灵母树拼着最后的力气不顾,絮絮叨叨地和他说了许多东西。
比如当时的王女阿芙拉,对方的身上带着比雅瑟琳要可怕上数倍的“东西”——
精灵母树以前并没有在意这种东西的存在,只以为是他们更改了信仰所导致的变化。
现在看来,恐怕伪神的第一选择就是那位被蛊惑了许多年的王女了吧?
如果当时跳下池子的不是雅瑟琳而是阿芙拉,恐怕斯科特现在早已经迷失在那强悍上数倍的污染里。
至于为什么伪神会在王女身上种下最多的“污染”、而没有选择他那忠心耿耿的下属呢?
母树的声音有些不太确定,但还是对斯科特说道:“如果塞西尔就是你说的伪神,那么我就能理解了——因为塞西尔他,本身就在歧视着‘异发’。”
是的,你没有听错。
明明塞西尔就是异发的精灵,明明他用来洗脑西区精灵们的理由就是“大家生而平等”,但塞西尔本身却是根深蒂固的歧视者本身。
作为被精灵王所“亲近着”的母树,它自然也是精灵族里最为了解对方的存在。
他在执行重要的事项时,会下意识选择绿发而并非异发,在母树前诉说心事的时候,也会抱怨有关雅瑟琳和王女乔的无用,言谈之中更欣赏作为绿发王女的阿芙拉。
“难怪······”
——这句没说完的感慨来自于抱怨结束的塞西尔。
他没有把自己的意思宣之于口,可一切都能从这感慨中感受得到。
恐怕就是在这种歧视之下,他才会选择了阿芙拉作为“种子”的寄存者。
斯科特的意识因为母树讲的这些秘辛而波动,就算是他也没有想到,那位叫做塞西尔的精灵王竟然会虚伪到这种程度!
母树看到斯科特的注意力被转移,那涣散的瞳孔也重新变得清明起来的时候,它看起来高兴多了。
像是受到了什么启发,它絮絮叨叨地又对斯科特讲了许多那些小辈们的趣事。
但这些事也终究有讲完的一天。
精灵母树虽然是精灵族的孕育者,但实际上它并没有人们想象的那般关注它们族内的情况。
毕竟它的寿命几乎和这个世界存在的时间齐平,而就算是异族中最为长寿的亡灵族,在它的眼里也不过是个刚学会直立行走的小孩一样。
更别说精灵族了——
有时候它只觉得自己一个眨眼,来祭拜的精灵王就已经变成了女王,精灵们也不知道换了多少代。
斯科特能理解精灵母树的想法。
无论如何——它都只是一棵树而已。
强行要求一棵树拥有着和人类一样的责任感和同情心,这未免也太过强树所难。
可是、、
斯科特明明浸泡在满是污染的泉水里,明明浑身上下就如同一具尸体那样冰冷而寒凉。
但心中却忍不住涌过了一阵明显的暖意。
不管最开始的相识是不是因为“认错”,但现在自己哪怕投身在了
生命之泉里,也没有出现任何“消解()”的情况。
精灵母树不管怎么样都应该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吧?
但它却依旧为了自己的愿望,哪怕现在连声音都变得断断续续了,也没有将它的根系扎进这泉水中哪怕一毫米。
我不会这样做的。?[(()”精灵母树开口说。
如果它是一个人的话,现在应该是满眼哀戚地坐在池水旁边,望着里面正在经受着折磨的孩子。
它虽然不清楚净化的力量会造成怎样的危害,但看斯科特那苍白如死人的面孔,就知道他此时的处境有多么的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