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建筑师没有说后面的事,但看现在东西区的态度,应该也不会有太多的差别。”安夏对斯科特说道,“毕竟如果是我的话······”
“那如果是你处于精灵王当初情况下的话,你会怎样做呢?”斯科特饶有兴趣地问了一句。
他没想到安夏会主动和自己提起当前的形势,还以为对方会一直沉浸在教廷威胁的惴惴不安中,看来这位圣徒还是比预计中更为聪明一点。
听到斯科特的问话,安夏的声音一顿,接着就自然地继续说了下去:
“如果是我处在那种情景的话——”
“原本的预期只是成为精灵王子,距离继承王位还有着很长一段的准备时间。可是前一个王者却意外陨落,刚成为王子的‘我’要立刻走马上任变成全族的王······”
“在这种情况下,‘我’无疑是孤立无援的,必须得立刻想办法在短时间内拥有一批班底才行。”
安夏的目光有些放空,明显陷入了一种喃喃自语的分析状态。
“而作为刚从学院中毕业没多久的‘我’,身
()份还是更弱势的异发精灵,又该去哪里迅速找到一批追随者呢?()”
当然找不到,权势暂且不受≈lso;我≈rso;的支配,金钱和好处更是没有,那么这种情况下,就只能用更虚伪更缥缈的东西来许诺了,最好能利用这个东西来将自己和他们完全分裂在另外一个立场上。()”
安夏的眼神变得清明起来,他的神志回归,像是已经想通了一切:
“发色——他天然拥有的另一个立场。”
斯科特伸出手来轻轻拍了两下手,为圣徒先生的精彩推理而鼓掌。
他想象的情况也和安夏的推理差不多,在这种情况之下,想要立刻拥有一批追随者,那位精灵王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分裂”了。
通过发色的不同将两种精灵在无形中分成两派,或许还会向西区精灵们许以“我都能成功你们一定也可以”“不要用天赋来限制自己”等等的励志鸡汤。
从现在东区和西区之间深刻的裂痕来看,就知道这位精灵王最后一定是成功了,并且非常成功。
斯科特总结说:“所以,这样一位拥有着大胆的野心、并且眼中只有自己的王者在陨落之前,却留下了他会有转世降临的这种遗言,这就代表着·······”
“这就代表着,我们即将见到的这位突然出现的王子殿下,他本身绝对不会简单!”安夏替他补全了剩下的话。
两个少年站在轮船的甲板上彼此对视,看到了各自眼底的想法和情绪。周围的空间裂缝多到像是海浪一样,被这艘船无情地分割向了左右两边,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
传闻中的西区领地很快就到了。
斯科特下船的时候,不知道跑去哪里了的建筑师又一次出现在他们的眼前,然后堂堂正正地一脚迈进了“东区使者”的这支队伍里。
只不过,这一次安夏并没有再对这位建筑师多说什么,他只是看了对方一眼,就重新跟在了斯科特的身后。
在刚才的那次对视过后,安夏就像是和斯科特达成了某种协议一样,不光变得更加安静了,连脚步都会稍微落后于斯科特半步——
这是服从的意思。
就在刚刚,斯科特在这位圣徒先生的眼底看到了求助,那时候的推理实际上就是来自安夏的投诚。
很显然,对方在思考许久之后,终于是发现了他唯一能求助的对象——斯科特。
这可能有点可笑,毕竟在来到这里之前,安夏还接手了刺杀对方的任务。可是,此一时彼一时不是吗?
他当初也没有对斯科特赶尽杀绝,甚至给了对方活下去的机会,虽然最后还是丢脸地被对方所救下了,连准备好的血契也更换了交易的甲乙双方。
现在他处于一个完全陌生的异族领地之上,而且这异族的领地还和中心城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安夏知道,尽管现在精灵族因为庆典的关系自行封闭,但如果他不想些办法的话,等到庆典结束的那一天,也就是自己悄无声息
()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的日子!
能活着,谁又想去死呢?
更何况,他还有想要去保护的人——他可以为了那些人放弃自己的前途,却决不能为了他们去死。
因为安夏清楚地知道,当自己也死亡的时候,才是教廷能肆无忌惮对着他在意的人下手的时候,他们可没有什么看在人都死了就放过一马的善良情操。
而在这种情况下,他唯一能想办法求助的对象就只剩下了斯科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