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兽之所以区别于神兽,便是因着对人类毫无平等仁爱之心。
司云落也见识过不少凶兽,但却没有一次,像面对岑如默时这般直观地意识到,凶兽的残暴与冷血。
不同于獬斛之嗔、魄罗之怨、鱼妇之痴、蝗镰之贪,穷奇的可怕之处在于他的无情和漠然。
他不会在意任何人、任何事,但这不妨碍他学习着去做一个好的演员,按照世俗的眼光,去表演出符合情境的喜怒哀乐。
就好比现在,他对于司云落的感情,或许连他自己都深信不疑,但司云落本人是不会信的。
因为被人奋不顾身地爱过,明白爱一个人应该是什么样子,才更不容易被浮于表面的讨好蒙蔽双眼。
于是司云落只笑了一下,让自己尽可能看上去没那么敷衍。
“记住你今日的话,希望你信守承诺。”
两人已经回到天銮殿之中,偌大的殿内空荡荡的,只余他们二人的身影。
眼看就要走到偏殿门口,司云落故作轻松地将话题扯开,问出了自己心中一直好奇的问题。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总要先知道对方的筹谋,才好拟定下一步计划。
岑如默对她倒是毫无保留,不知是因为她对待慕星衍的决绝取悦了他,还是因为他根本就没将她这件掌中之物放在眼里。
“当然是打开无极万劫大阵。”他神色笃定,“只要重现封印时的情景,便可以逆转阵法,解放被镇压的凶兽精魄。”
逆转阵法,也就意味着岑如默需要她、慕星衍和闻既白的助力,四者缺一不可。
慕星衍的安全暂时得到了保证,但还有更迫切的问题摆在眼前。
“护心鳞在我身上。怎么,你是打算将我推进去献祭?”
司云落的神色重又变得冷淡,岑如默认为她是误会了,解释得格外耐心。
“自然不会。既然上次便是慕星衍代你献祭,想必这一次他也会心甘情愿的。”
这便是岑如默所谓的“感情”,说到底他什么也不必牺牲,却还要以她作为人质要挟慕星衍。
他变戏法似的在手中化出一物,司云落立刻认出,这便是慕星衍那条天生短上三寸的龙筋。
果然还在岑如默这里!
她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按捺住了强夺的冲动,却仍旧完全挪不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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