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十三岁便跟着父亲上沙场,见识过战争的残酷,更觉一个武将有多不易。
然而成也萧何败萧何,她拥有一个将门之女的风光荣耀,却无法像平凡女子那样与丈夫相守一生。
夫君厌弃她,父亲兄长先后离去,江山社稷有难,她只能戎身再上阵。
可她护住了这偌大的魏朝江山,却护不住人心。
一个统领三军的将军被俘后归顺敌国,率领敌军攻破故土城池,无论有不有苦衷,都是背弃祖宗的罪人。
裴青玄紧紧抱着贺思今,声音沙哑:“我知道。”
他知道她的无奈和委屈,然而他心中也有愧。
因为贺思今的苦楚有一大半是源于他。
想到这儿,裴青玄只觉心脏被一只手紧攥地抽痛着。
“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有我在。”
入了秋的天渐渐转凉,雨也多了起来。
泥泞的道路上的车辙一路延伸,摇晃的马车内,贺思今靠在裴青玄肩头闭目养神着。
忽然,一股血腥又开始冒上了嗓子眼,她身子一抖,忙转身捂住嘴。
裴青玄握住她的肩头,皱眉问:“不舒服?”
贺思今眼眶微涩,竭力将血压了下去,僵硬地回身摇摇头:“没有,就是有些晕而已。”
裴青玄细细打量着她的脸:“你近来气色都不太好,人都瘦了一圈,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闻言,贺思今眼底掠过丝痛意,却还是笑着靠回了他肩上,双手抱着他的手臂。
“没有,我真的只是有些晕,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还算有中气的声音让裴青玄稍稍放下了心,将滑落的外衫提起来重新盖在贺思今身上:“忍一忍,还有三天就到京城了。”
“嗯……”贺思今闷闷地回了一声。
她摩挲着裴青玄的袖口,愁眉深锁。
她暗地里问过军医,为什么她总是腹痛,甚至吐血,这已经不像旧伤落下的病了。
然而军医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贺思今缓缓收紧了手,心思不禁想到数月前自己被困越国的事。
难不成是凌han澈在她身上动了什么手脚吗?
想到凌han澈那双城府深沉的眼睛,贺思今心都忍不住颤了颤。
三日后。
进了京城后,裴青玄先带着贺思今回了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