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着最后的理智,转头手中剑直指敌军:“杀!”
她什么都没多说,只这一字。
城门上贺父高挂的尸身成了点燃士气的火引。
霎时,喊杀声震天。
是如何取得敌将性命的,贺思今不记得了。
她早已无力,只是机械地挥着剑,脑海中满满都是将军府的祖训:“忠君护国,马革裹尸。”
当胜利的战鼓号角声响起时,贺思今恍然回神。
她看着两步外刚被自己斩杀的敌将尸身,只觉得浑身剧痛,垂眸才见不知何时,腹部被划了一刀,涓涓流淌的血染透了甲衣,朝周围晕染。
贺思今只觉得身子有些无力,眼前阵阵发黑。
但她只是忍着,在将士们的欢呼声中,转身奔向城墙。
狂奔之时,腹部的伤口被牵扯,阵阵疼痛袭来,如针刺骨。
可她脑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将她爹救下来。
爬上城墙那刻,贺思今只觉得自己连呼吸都有些迟缓,手里也越发没有力气。
但还是她咬牙攥紧了麻绳,一点点往上拽。
每用一次力,她都要缓上好久。
就这样,贺思今将人拽了上来。
怀中贺父的尸身早已冷透,斑白的发凌乱地遮挡住脸。
贺思今动着僵硬的手,将那发髻重新梳好,沾满血的手抚着她爹的脸,眼前渐渐模糊。
“爹,城,我夺回来了……”
风吹来,贺思今轻轻地靠在她爹的肩上,再无声息。
与此同时,京城渊政王府。
贺思今院子内。
裴青玄坐在桌案前正提笔写着什么,纸上两个字赫然是——休书!
旁边是他半月前打开的盒子,里面是贺思今的四封遗书和那封留给他的信。
上面只一句话:“此去一别,不知归期,愿君岁岁年年,万喜万般宜!”
越写,裴青玄越气,烦躁地将笔扔了出去。
半月前从皇宫回来,他刚要动身去追贺思今,结果就看到了盒子里的这些东西。
一怒之下他收兵回来,决定先晾一晾她,让她吃些苦,之后再去点兵增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