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父看着不发一言的女儿,拍了拍她的肩膀,而后转身离开。
望着父亲佝偻的背影,贺思今鼻尖一阵阵发酸,却尽数被她掩盖住。
半月后,贺父出征。
而贺思今也坐上了花轿,嫁去了渊政王府。
喜房中。
透过眼前的喜冠垂帘,贺思今抬眸望着几步外同样身着喜服的男子,心里情绪奔涌。
裴青玄,她被赐婚的夫君,渊政王府的主人。
亦是自己倾心多年却不曾表达心意之人!
在她那四封未见天日的遗书中,每一张上都写有他的名字!
无人知晓,当惊诧褪去,她拿着那赐婚圣旨之时,曾有一瞬庆幸。
庆幸那人是他!
裴青玄睨着了眼贺思今,薄唇轻启:“你父亲出征,你出嫁,将军府的所作所为还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冰冷而带着讥嘲的语气像把烧红的刀子捅入贺思今的心口,痛的她脸色一白。
她没想到在这新婚之日,夫妻之间的第一句话竟是这般的薄凉。
交叠放在腿上的手缓缓收紧,贺思今竭力将心底的痛意压了下去。
可她不想裴青玄对误会自己,更不想辱了将军府,只能忍着那痛解释:“圣上赐婚,我不得不从。”
第二章冷风瑟瑟
裴青玄一脸冷然:“不得不从还是根本不想拒绝?为了当上王妃,贺大小姐还真是演的出好戏!”
闻言,贺思今一怔,想要辩驳却又无话可说。
因为她也不知如果要嫁之人不是他,自己会不会去求皇上收回圣旨。
见贺思今不语,裴青玄嗤笑道:“那贺大小姐便好生当着这渊政王妃。”
扔下这句话,他甩袖离去。
红烛垂泪,合卺酒摆在桌子上,酒液里倒影着堂中喜字,镜花水月,一点就破。
贺思今望着那半敞的房门,冷风瑟瑟,han凉无比。
王妃……在裴青玄心里,她也就只能是王妃,而不是他的娘子。
贺思今心里苦闷,抬手将本该由夫君亲手揽起的喜帕垂帘揽到两旁,起身走到桌前,将那杯涩苦的合卺酒喝下。
酒入愁肠,她只觉得一股热意直冲眼眶,而后又变成彻骨的凉。
春风拂柳。
眨眼间她已经在这寂静的王府中过了三日,而裴青玄却再未来过。
今日是回门的日子。
贺思今看着屋内地上已经备好的东西,思索了一瞬,随即朝着书房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