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夫人,我今日还有要事要办,需先行离开,多有叨扰。”沈筠珏行色匆匆,一回来便是要走。
郑夫人起身相迎:“县主客气,自是正事要紧。”
沈筠珏点点头,看向一旁年龄相仿的两个少女:“三妹妹须与我同去,誓英姐姐可要一起?”
郑誓英看了一眼郑夫人,见她颔首同意,嘴角抑制不住地扬起:“自然是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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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筠知,你方才为什么会问起驸马?”坐上马车,没了郑夫人在场,郑誓英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我只是好奇,妻子遇到刺杀这般大事,她的夫君会做什么。”
她确实很好奇,但好奇的是驸马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值不值得长公主的真心。
郑誓英的表情有些为难:“听你这么一说,我倒也有些想知道了,可惜我和姑父相处甚少。”
“我的未来夫婿,若是连我有了性命之忧都漠不关心,就算不能和离,我也要自请下堂。”沈筠知靠在车壁上开口,“姐姐,你说是吧?”
“胡言乱语。”闭目养神的沈筠珏抬眼轻瞟,哪家闺秀还未出阁就把“和离”、“下堂”挂在嘴上,停顿了片刻才接上下半句,“但说得对。”
就像从前的她,活的不如一个成日傻乐的妹妹明白。
沈筠知在郑誓英略带震惊的目光下笑得得逞,她就知道,沈筠珏总会站在她这边的,现在是一句话,以后就会护她周全。
郑誓英还没有消化她的惊世骇俗之语,自当她话中点的是纪献川:“你的未来夫婿,虽然性子冷漠了些,但定能保你性命无虞。”
虽然接触甚少,自家表哥有几分本事她还是略知一二的。
对此沈筠知不可置否地耸耸肩,驸马当年还是武状元呢,公主遇刺之时也不见他护在左右。不想再聊起那个人,沈筠知索性转了话题:“姐姐,你如此着急是要去做什么?”
“郑大人帮我约了人在翠微居,你们与我一同去,若是家中有人问起,便说我与你们在一处。”沈筠珏坐正了身子,将一缕落下的发丝挽了回去。
等到了地方,沈筠珏独自上了三楼,店中伙计给剩下的两位安排了二楼的位置。还不到饭点,翠微居里客人不多,沈筠知点了壶碧螺春,又选了几个点心,和郑誓英坐在了个角落的位置,低声说着话。
“这个不甜不腻,你试试。”沈筠知捏了块枣泥酥递给郑誓英。
“回回和你出来都停不下嘴,母亲说我再这么吃下去,都该塞不进我那嫁衣里了。”郑誓英嘴上抱怨着,还是接过了糕点。
“小二,你们开门做生意,怎么不管这有狗挡道!”
楼梯口传来一男子的呵斥,两人循声看去,只见那个叫嚷的男子欲要下楼,而台阶上站着个人挡住了他的去处。
只见他似乎喝了许多酒,身形有些不稳。翠微居的楼梯极为宽敞,就算是两人并行也绰绰有余,只是他往右挪一步,下面的人便也挪一步挡着。
伙计注意到了动静立刻上前扶住了那名喝多的男子,哈着腰向另一位客人说道:“这位公子,您看要不先让这位客人下楼?”
那公子没去管伙计说的话,而是直直看向那醉汉:“纪公子做人当真快活,天光未灭就已喝得不省人事了。”
那人站高了一阶,沈筠知认出了他的脸,原来是长公主身边的那个肖明悬。那他对面的纪公子不就是……!
原本还有些歪斜的醉汉听了这话站直身子,竟不见一丝晃动:“比不得肖大人,就算被圣上停了职也不愁吃喝。”
这算什么?饶是沈筠知看多了各种狗血剧情,也没想过自己会亲眼看见“未来岳父”和他情敌的修罗场。郑誓英显然也认出了那两个人,一时间和沈筠知面面相觑。
直到肖明悬一拳凿在了驸马脸上——
沈筠知有些后悔看了这个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