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时摆手:“等会再说。”
他两步追上纪初:“我送你。”
岳筠招呼唐时的手还停在半空,脸色不虞。
唐时陪纪初走到门口,刚开门,门口站着举着手要敲门的邵长。
“哎,时哥,正要找你呢。”邵长不客气地挤进来,抬手跟不远处的众人打了个招呼,又朝唐时说,“走走走,在拉斯维加斯不去赌场等于白来。刘尤在楼下等着呢,就等你去大杀四方了!”
唐时退开两步:“我没时间,你们自己去。”
邵长以为他是故作矜持,朝他挤眉弄眼:“晚上还有脱衣舞秀哦!”
纪初:“脱衣舞?”
唐时一凛:“别听他的,我对这个不感兴趣。”
随即推邵长出去:“自己玩去。”
“哎?”邵长怔怔地被推出门,看到纪初在穿鞋,忽然反应过来,“等下,她怎么住在这?”
纪初没多想,应道:“我订不到房间了,所以就蹭一下他们的套房。”
邵长瞪大眼睛,朝唐时控诉道:“敢情你临时让我换酒店住就是为了给她腾房间?时哥,你见色忘友!”
为什么时哥追老婆,牺牲的总是他?
纪初:哎?
唐时对自己的行为丝毫不感到愧疚,见纪初穿好鞋子了,把门带上,送她到电梯口,柔声道:“不用管他,去看展吧。”
纪初不太放心地看了看赖在电梯口不进来的邵长。
邵长撇过头:“我不走了,我要住这。”
唐时不耐地蹙眉:“别逼逼赖赖,和刘尤玩去,都算我的。”
“好勒!”邵长仿佛忽然打了鸡血,窜进电梯,对纪初狗腿子道,“嫂子,去哪,我送你啊。”
纪初汗颜:“别这么叫我,我不是。”
“好的,嫂子,明白,嫂子。”
第三天来看展的人确实比前两天少了很多。纪初反倒觉得自在,正好可以站在每一幅作品的正前方以最佳视野观赏艺术品。
这个艺术展展览的不仅有画,还有建筑设计作品、雕塑、陶艺作品等。展区很大,纪初全部走完一遍要一整天。
下午的时候,纪初走到中国画展区,站在自己那副名为《远方来鹊》的作品前。
她这次的作品灵感来自外公,受外公那些中国画的熏陶,她折服于自然意境的魅力,画的是花鸟画,是记忆里乌牌巷外公家门口那株大树和树上皮毛漂亮的喜鹊。
以前,夏天蝉鸣之时,外公会坐在树下的藤椅乘凉,手里有节奏似的一下一下摇着蒲扇。
外公去世这件事在生活的忙碌中逐渐被淡忘在时间的洪流里。只是偶尔拿起画笔,下笔之前耳边仿佛又想起了外公的谆谆教诲。那一刻才恍然他已经不在了。
有些思念总在不经意间浮现,迅速发酵,攻城略地。纪初鼻头一酸。
“iang,您看看这幅。”
旁边响起了别人交谈的声音。
纪初回过神来,往一旁站了站,给来人让出位置。
这一行人有东方也有西方的面孔,他们簇拥在中间的人是一个戴眼镜的华人,年纪挺大,但步伐稳健,精神烁烁,看得出众人对他很是敬重。
没听错的话,刚才其他人喊他iang?
他竟然真的来了!
当面面对绘画界的大佬,纪初有些激动,微微睁大眼睛,竖起耳朵听他们的交谈。
iang的声音有一点点沙哑:“这幅,嗯,还行吧。”
陪同的主办方笑道:“难得听到iang这样肯定一幅作品,看来是看上这位画手了?我看看,画手是小樱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