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唐时回去的路上,纪初仿佛不受影响一般,神色如常,偶尔还和唐时聊几句,只是手里捏皱了的画卷透露了内心真实的想法。
她并没有甘心就败在这一步。
唐时将她的表现尽收眼底,眸色沉了沉,暗暗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大年初一的晚上,天空忽然下起了雨夹雪。
纪初面向落地窗席地而坐,感叹天气变幻莫测,就像心情一样,白天还晴空万里,不过一个下午的功夫,风雪寒霜便齐齐到来,浇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纪初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知过了多久,听到了身后隐忍的咳嗽声。
纪初抬眸,看到唐时换了一身衣服,正在穿他的毛呢大衣。
纪初一愣,问他:“你要出门”
唐时:“有事出去一趟。”
说话时他又轻咳了一声。
下过雪的冬天,水如寒冰刺骨,唐时为了她的画浸泡在水池里好一会,出来后又穿着寒湿的衣裤开了一个多小时的车,直到到家才换上了一套干爽的衣服。
纪初意识到不太对劲:“你是不是生病了?”
起身拦在他前面,伸手想探他的额头。
唐时微微后仰避开:“没有。”
他的声音已经能听出沙哑了。
纪初急了:“你别动。”
她踮起脚尖,一只手拽着他的胳膊,一只手伸长了去够他的额头。
唐时听话地没再躲,柔软滑腻的掌心贴到了额头,黑沉的眼眸定定地看着纪初:“真没事,我身体好着呢,倍儿棒。”
掌心触碰到的温度明显高于正常体温,纪初不禁蹙眉:“好像发烧了。”
唐时的笑带着些嘶哑,拉下她的手腕,俯身,额头贴着纪初的额头:“测温要这样测。”
唐时感受了一下触感之后便退开,以免将病气过给她。
他脑子晕沉沉的,整个人精神不济,却还有心情开她玩笑。
纪初既心疼又气他这时候还想着出门:“一定是白天泡了冷水着凉了。你没什么事就别出门了,躺下休息。家里有便药吧,药放在哪?”
唐时挺直身子,揉了揉太阳穴:“不用吃药,明天自然就好了。我要出门办事,不能耽误。”
“什么重要的事非要在大年初一的晚上去办不可?”
纪初看了看窗外,雨夹雪的湿冷感觉仿佛透过玻璃传了进来,山路湿滑,能见度低,她怎么能放心他这种状态下出去?
说话间唐时已经走到玄关。
纪初追过去,拦在唐时前面:“明天去不行吗?”
唐时正要穿鞋,闻言沉吟:“明天也不是不行,不过我这个人比较心急,而且我现在也没其它更要紧的事了,不如赶紧去把事情办了。”
“谁说没其他要紧事了?”纪初急急道,“你要陪我。”
“哎?”
纪初拉着唐时的手晃了晃,软绵绵道:“你家这么空旷,我一个人在家有点不习惯。”
唐时犹豫:“这……”
纪初五指张开,交叉着他的手指握住他的手掌:“在家陪我好不好?”
声音又轻又软,隐约透着一丝撒娇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