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时喝酒的动作顿,背脊僵直,手指微不可察地颤抖,不是因为醉酒,而是因为接近真相的激动。
他拼命压了压情绪,不让激动表现在脸上,整个人故作轻松地靠回沙发边缘:“她现在一门心思要跟我划清界限,知道以前的事又用什么用?”
陆云和挑眉:“姜沫对这事守口如瓶,我可是费了好大劲才问出来的。既然不想知道,那就算了。”
他从容地坐到高脚凳上,摆弄着吧台的玻璃杯。
叮叮当当的声音吵得唐时心烦。
唐时伸长腿踹了踹空气,视线装作不经意地掠过陆云和:“不就是因为她家里和学校的阻拦吗,我早就猜到了。”
憋不住了吧。
陆云和似笑非笑地看他:“你有时候真该改一改这死要面子的毛病。”
唐时:“别卖关子,快说。”
陆云和慢条斯理道:“你很喜欢打赌吧,据说逢赌必赢。”
唐时没好气地:“那又怎样?”
“追女孩子这种事也能用来打赌吗?这种态度难怪人家跟你分手。”
唐时愣住,手松,半瓶酒掉了下来,砸到了脚背,好在地上扑了厚厚的羊毛毯,瓶子没碎,酒水汩汩地流出来。
钻心的疼令唐时惊醒过来。
唐时猛地站起来,像是有条线将所有事情串了起来,长久以来困在心里的结终于被解开了。
难怪她说他不认真,谁让他从一开始就动机不纯?
虽然不清楚纪初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但他是认真的,即便没有跟别人打赌,他也会想追她的。
少年时代的暗恋总是难以启齿。
那个赌只是给了他掩饰喜欢的理由。
陆云和说得对,他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那个赌简直是他给自己挖的坑,搬起石头砸烂了自己的脚。
唐时恨恨地敲了敲自己的额头:“是我的错。”
他闭眼晃了晃脑袋,眼神清明了不少,抄起外套迈向玄关,脚步匆匆。
路过陆云和时留下句;:“谢了。”
枫城机场,架国际航班的飞机降落。
荣诗守在出口站,伸长脖子望着出来的人群,很快锁定了人群中拉着行李箱的岳筠。
荣诗招手:“岳筠,这。”
岳筠看到她,加快脚步,两人很快变成并肩而行。
碰头,岳筠便急不可耐地跟荣诗算账:“让你帮我盯着唐时,人家初恋情人回来了你都不知道!”
荣诗唯唯诺诺:“我没想到你直说的那个女生就是纪初……”
“要不是看到义溪的发布会新闻,我都不知道是纪初。早说是她我早就飞回来了。真没想到你办事这么不牢靠。”
岳筠将气撒到荣诗身上,路吐槽她直到上了车。
岳筠家世好,人长得漂亮,荣诗跟在她身边习惯了伏低做小,即便心里觉得委屈也不敢说什么。
岳家派来的司机像个背景板,只尽职地开车,没有多说一句话。
岳筠和荣诗坐在后座。
岳筠:“你说她现在在你们学校教书,唐时的外甥还在她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