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千寻乐不可支,慕宥宸一张脸涨成了黑色,咬牙切齿,不是亲爹,不是亲爹?
“娘亲,娘亲,皓然要个小弟弟,娘亲给皓然生个小弟弟好不好。”
仍攥在慕宥宸的大手中,探着,攥紧沐千寻的衣襟,可怜巴巴的祈求。
慕宥宸眉头蹙成一个死结,堵在慕皓然身前,一字一顿:
“你小子,闭嘴!若寻儿生的是个儿子,我就把你变成丫头!”
沐千寻心中欣喜,这灵光山与世隔绝,慕宥宸又明令禁止,在她临盆之前,绝不能四处乱跑,遂,每日最大的乐趣,竟成了瞧他们父子俩斗嘴。
扒拉开慕宥宸,饶有趣味的询问:
“皓然,为什么要个小弟弟,不要小妹妹啊?”
“朔儿说了,男孩子长的像娘亲,女孩子长的像爹爹,皓然可不要个冷冰冰凶巴巴的妹妹。”
啪,一巴掌落在慕皓然的头顶,慕宥宸耐着性子,咧嘴,得了,句句,都是跟他过不去:
“皓然啊!你的功夫过于差劲,该去练功了哈!”
“不,皓然不想练功,朔儿说了,他会保护皓然的,所以皓然不用练功。”
望着慕皓然纯真狡黠的眼神,慕宥宸兀自凌乱,张口闭嘴都是朔儿,懂得多的,省心的,果然是……别人家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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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眸色,沉淀了不少,深沉不至底,回眸盼兮,望着身旁之人,伸手,撕掉那面皮。
“新婚之夜,一生,只此一回,不想顶着主子的皮囊度夜,你可介怀?”
“有何好介怀的,你不是她,就算顶着皮囊,亦不是她,与我而言,本就没有差别。”
语气凄凉渗骨,消瘦的只剩一副骨架的身躯,坐着,似乎都在左右摇晃,笑意苦涩。
草儿垂首,自嘲到:
“是啊,我们都不是真的自己罢了。”
三年前,为帮沐千寻摆脱那君主的枷锁,助他们脱离庙堂,她上演了一场假死,而后,她是她,世上却再无草儿。
既担下了南宫部落,注定了一生操劳,脱不开那琐碎政务,那索性,解了他们的疑难,掌管这部落,又何妨。
这一切,她本该一人承受,是苦是累,都只是她一人的罢了,可鬼逸偏偏要掺和进来,一留,便是三年。
今日,是她的大婚之日,今日过后,她再没了寻求爱的权利,其实,她早已没了寻求爱的权利。
打从那片瘴气林中,遇见了赫连卓凡,同他纠缠,斗智斗勇始起,她的情路,便已断……
从视如仇敌,到默默感化,动了心,却又死了心,错就错在,他联南宫踏雪之手,害了南宫沫,那时,他们便是注定再无法风雨同舟。
她放了他,他不知所踪,直至她的死讯传出多日,也仍未见他,那时,她就知,他是她的过去了,只是一段残破丑陋的记忆了。
她不愿念及,念及他们的过去,她不愿提起,提起曾有那么一瞬间,她对他的期许……
她的情,她未言说,连沐千寻,也死死瞒着,就如同,她这一生,对情爱之事,从未涉及一般。
至于鬼逸,也许唯有守在这宫中,以一个荒谬的虚名度日,才能弥补那满心的空虚。
她不是真的她,遂,他有了纠缠的权利,今后,便让他们这两只孤鸟,相依为命罢。
他们早活着失去了自我,浑浑噩噩的苦涩,却又甘之如饴,带着面具,演着假戏,痴痴沉醉。
侧身过来,对着那张略显苍白的脸,草儿的眼,泛起曾今的,好奇的灵动。
摘了头冠,三千青丝倾泻而下,素颜的面颊,别有一番风味,面对近在咫尺的男子,心底,突的燃起了冲动。
褪去扳指,指尖,从他面颊上拂过,瞧着他僵硬紧绷的模样,笑意丛生,微抿着唇,像只狡猾的小狐狸。
“做什么?”
轻捏着她的手腕,剑眉微蹙,狭长的眸,闪烁不停。
“做些洞房花烛夜,该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