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氏一脸激动,嘴里说着,脚下也没闲着,牟足了劲往周窈这边冲。
周窈早有防备,比容氏更快地挪动步子往一旁避开。
扑了个空的容氏脚底不稳,身子往前晃了晃,险些栽倒。
周窈面无表情地看着容氏身子打晃,最终也没倒,还是站住了。
“夫人是否知道做过亏心事的人,都很怕鬼,不晓得这么多个日夜,高三郎有没有向你锁魂。”
周窈并没有十足把握,她只能根据自己的猜测,一句句地试探,试成了,自然好,试不出来,也就最多得罪高家。
反正,她也没指望能多么平和地回归高家,甚至不相认都可,她只要查明真相,为父伸冤。
“夫人这么紧张做什么,难不成真的是白天做了亏心事,半夜怕高三郎上门。”
“你知道什么?黄毛小丫头,就这乱叫,再说,我撕了你的嘴。”
高三郎,高三郎,容氏已经烦够了。
从高三郎死后,她的日子就没好过,亲弟弟早丧,夫婿又和自己离心,她空守着国公夫人的名头又如何,在意的人一个个都离自己远去,夜里孤独时,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高三郎的死,是他活该,他若不跟着那个卑贱的女人,连家族都不要了,也不会落得那样的下场。”
一口一个活该,该死,周窈听着,只觉簪缨世家的贵夫人,素养也不过如此,还不如她家周二妹有礼貌。
“看来夫人是真的懂,就好像能预测到高三郎的死一样,就是不知这些话有没有跟柱国公讲过,柱国公又是何反应。”
“你闭嘴,我们高家的事,还轮不到你这小丫头说三道四。”
宫里又是哪里来的这等女子,一身素淡葱绿襦裙,简约却不失雅致,那眉眼,那口鼻,一时像高三郎,可再细看,不觉又能找到邹氏的影子,瞧着实在让人不适。
“皇后呢?到底在哪里?还有那个高妤?是不是她把你找来装神弄鬼的?”
容氏急欲摆脱这种让自己烦躁不安的处境,连连催问,盯着周窈的目光蹭蹭冒火。
相比容氏的急躁,周窈显得不疾不徐:“再回来最开始,夫人心里若没鬼,又何需怕。”
“你这个小丫头,是不是找死,我叫皇后诛你九族。”
容氏再难维持面上的镇定,红着眼眶怒瞪周窈,纵身就扑过去。
周窈却好似不怕,愈发火上浇油:“夫人慌了,急了,是否就说明,高三郎是夫人密谋害死的,却嫁祸到山匪身上,以为就能瞒天过海。”
“他死了就死了,你也一样,都去死吧。”
容氏扑了个空,重重摔倒在地上,但此时盛怒中的她已经失去离职,颤颤巍巍站起,人还没稳住,就拔掉头上的发簪朝周窈刺过去。
就在这时,一道高大的身影闪到了周窈身前,抬脚就朝容氏踹了过去。
冷不丁地,容氏生生受了一记重踹,再次跌倒在地,捂着好似五脏六腑都移位的肚子,唉唉喊疼。
隐在屏风后的皇后听到母亲叫痛,待不下去了,快步走了出来,到容氏身边将她搀扶起。
见容氏疼得面容都扭曲了,皇后经不住抬眼,看着男人如山般将那个搅得大家不得安宁的女子护在身后,不由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