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这么想,太后越发感到心口不顺,宫中为他精挑细选的妃子,不理不睬,偏偏自己去找些不三不四的。
梁文远离开后,太后把女官叫来,命道:“你去趟钟粹宫,把那小太监带过来。”
女官一听,心里那叫一个苦:“皇上好像带着那个小周公公上朝去了,现下散朝了,也未必在钟粹宫,前头就有丽妃宫里的人打探皇上行程,被杖责四十大板,险些命都没了。”
女官这话说得还算轻了,有所保留。更准确的是丽妃派人送汤水到钟粹宫,却被宫人拦住不让进,刚巧新来的小周公公路过,那人瞧这小太监面生就想拿他撒气,结果连根头发都没碰到就被狠狠罚了一顿。
如今整个宫里私下都传开了,皇帝跟前来了个俏生生的小周公公,面子大得很,谁惹谁死。
“荒唐,不可理喻,一个卑贱的宫人,哪里来的脸。”太后这时候已经顾不上儿子是哪个了,先把这个让她听着就不舒服的人处理了再说。
让太后不舒服的小周公公此时也确实不在钟粹宫,她隐在后堂,皇帝一下朝,她就随着皇帝去了御书房,陪他看公文批折子。
周窈对国家大事是无甚兴趣的,也轮不着她关心,唯独有关民生的,譬如身丁税,周窈是一直记着的。
男子成年了要缴税,她是没意见的,但为何女子到了一定的年龄,不愿意嫁,或者没找到合适的人家,就必须上税。
今日周谡事不多,听到唇红齿白的小宠臣在耳边碎语,倒也不烦,还有空瞥她一眼。
“新税法已将年龄延后,免除劳役之苦,你还想如何?朕那时不想娶妻,不也娶了,不然这江山何以延续,都不娶不嫁不生,不必外邦来犯,我们自毁就够了。”
这么一说,又有道理,周窈暗道自己耳根子软,居然一瞬间就被说服了。
不愧是当皇帝的人,什么话从他嘴里讲出来,就是能听出一种为国为民的正义凛然来。
不过,周窈也不是吃素的,她轻轻软软凑到男人身边,又要说些欠揍的话了。
“皇上娶妻纳妾,却都搁在后宫不闻不问,这娶了,跟不娶,又有何分别。”
一张红嫩小嘴儿,软乎乎的呵气如兰,说出来的话,却每每叫人想收拾她,又舍不得。
周谡一只手仍捏着折子,另一只手伸过去,揽住女子想要退开的身子,往自己腿上一带,摁着她道:“朕碰了,该哭的就是你了。”
这女子也不晓得是什么样的趣味,就爱听他自称朕,说这时候的他特别富有魅力。
他却以为,他最富有魅力的时候,分明是在床榻上将她弄哭,当然,换个地方,她哭得更厉害,那就说明他更有魅力了。
男人眼神一变,周窈就知道他又在打什么主意了,尤其是瞧见男人不声不响地把桌上折子往边上一拂。
不等男人下一步动作,周窈立马站起,严肃了表情:“不可以。”
她才来多久,宫里已经传得沸沸扬扬,皇帝口味变了,本就不爱进后宫,现如今寝殿里藏了个比女子还要白嫩的小公公,后宫妃子们想见皇帝一面,更是比登天还要难了。
莫名其妙地,周窈就背了个锅在身上,尽管她一点也不想。
周谡性子怪,口味挑,她在与不在,压根影响不了他的决定,他自己不想,谁来也没用,哪怕是亲娘。
“皇上,太后来了,已经到中庭了。”
宫人一声报喝,周窈听得心头一颤,瞧,就不能背后嚼舌根,想什么,就来什么。
周窈掰开男人圈住她腰身的大手,就要从他腿上跳下,男人也有意松了劲,不然她未必能这么快挣开。
才从男人身上跳开,周窈就听到外头宫人紧张的一声高唤:“给太后娘娘请安!”
紧接着,门开了,太后抬脚进屋,边走边往屋内打量,在瞧见御案边站着的窈窕人儿时,稍稍顿住。
这人除了一身太监装扮,那模样那眉眼,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子灵动俏味,又岂是去了势的男人能有的。
太后当真是气乐了,这宫里的人个个眼瞎了吗,分明是个不懂规矩的女娇娥,竟无一人敢站出来指正。
“太后这时候来这里,所为何事?”皇帝手指微动,抚了下衣袖,不紧不慢地站起,绕到了桌前,正好将二人隔开。
皇帝这一举动,看在太后眼里,分明就是在护着小妖精,也在防着她。
“哀家为何而来,皇上何等睿智,难道猜不到?”
作者有话要说: 写完,出门办事,希望一切顺利,早点回来,再码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