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们!”思央白他一眼。
“你们身边配几个小厮就算,怎么衣服全让孔慈一个人洗,而且还要没事在你们三个人的院子里面来回打扫,天下会就剩下她一个婢女了吗,穷得只能让三位少主共使唤一个婢女?”
最后这几句话思央是对文丑丑说的。
若是秦霜等人问,文丑丑自然是有话说,这是雄霸做的决定,可是思央今日这口气不太对劲,文丑丑对于这一点还是很有小动物般的直觉,于是立马赔笑改口。
“幽若少爷你说哪儿的话,咱们天下会可是天底下数一数二的帮派,缺什么也绝对不会缺人,婢女当然有的是,就是,孔慈是才进来没多久,我想着要多锻炼锻炼她,既然少爷你说了,我也知道错了,明日我就重新安排人。”
秦霜总算明白思央的意思,他以前没怎么注意,现在她一说破,他还真觉得自己和风师弟云师弟做的很过分啊,仔细想想的确是,他们每天又脏又臭的衣服都是孔慈拿去洗涤,之后晒干叠好再一一地送到他们屋子里,就像刚才孔慈送衣服来时候的一样。
这也就罢了,孔慈的活,除了给他们洗衣服,还会给他们另外做饭,只是秦霜以前习惯了去大厨房拿吃的顺便给思央拿,没怎么尝过孔慈做饭,但孔慈晚上还会送来夜宵。
再加上她平日里还要打扫他们师兄弟三个的屋子灰尘,秦霜自己想想都觉得这活干得也太多了。
至于为什么是师兄弟三人,那是因为思央身边一直都有安排足够的人,洗衣做饭打扫都一应有人在做,连药圃都有人打理,孔慈一般也不会来,来了也找不到活。
“我以前还真是没有想这么多。”秦霜坐下来,尴尬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孔慈虽是婢女,年岁和我们相差不大,也相处有一年,不能因为她是婢女就这么欺负人,是不是啊丑丑!”
文丑丑哭丧着脸,垂着手站着,满脸委屈,他可都是为帮主背黑锅啊。
“幽若少爷说的是,那,那现在你说该怎么安排?”他也学乖了,要是雄霸怪罪下来,他就说都是小祖宗说的,总是怪不了他,就让这对父女,互相折磨去吧。
思央手指在桌面轻轻敲了敲,那双漂亮的眼睛,似有流光转过,秦霜看着便入了神,不由想到先前在山门处的对话,心下微黯。
幽若师弟是个男孩子,他最清楚不过。
“先给三位师兄院子里都建个小厨房,膳食就不用和大厨房混着来,厨娘也要挑选好,做的饭菜要合师兄们的胃口才是。”
秦霜想说自己不挑食,什么都可以,不过看思央对着文丑丑,连腹稿都没打,一条条的安排事情下去,他竟然不想打扰,明明还这么小,可是却莫名的有种令人信服的气势。
他不会觉得惊讶,只有赞叹,想昔年,无双城的独孤剑剑圣前辈,五岁习剑,九岁成名,十三岁顿悟剑道,而后突破武林宗师,成就剑圣威名。
所以,他的小师弟,如今这般,可见日后成就不可限量,或许又是一代武林宗师。
想及此,秦霜竟然心中一片火热,有种莫名的期待,江湖至今只有至尊剑圣为最强,那再之上呢?
“除此之外,洗衣服就找专门挑几个大一些婢女,霜师兄你们屋子里的扫洒的活是继续让孔慈做,还是……”
“不用,孔慈一个人伺候我和风师弟云师弟三个,实在是太难为她,你看让文总管安排一下,不如就让她只在一个院子里打扫做活,我这边加个小厮就行。”秦霜对随身伺候的人没有太多要求。
“既然这样,那就去问问风师兄云师兄,看看他们的意见,还有也可以问问孔慈自己,她想留在哪里。”思央三两句把所有事情安排开。
孔慈的悲剧,固然有雄霸的设计,但有很大一部分是由于她自身原因。
心思敏感,性格柔弱,不是每个人的性格都是刚强,可即便软弱应该明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思前顾后,偏偏所思所想,和所做并非一致。
或许要说,她只是天下会的一个小小的婢女,如何能掌握自己的命运,可在雄霸设计之前,她就已经纠缠在三个男人之间。
爱的是聂风,因为自卑,爱于心中难开口,却转而对步惊云的示爱从无有效地拒绝。
对秦霜在婚前的承诺,她也默然接受。
都说孔慈的爱是无私的,可也是自私的,自私地用自己的死,结束这一切,或许应该说,她不是爱一个人,而是都爱。
与其日后纠缠不休,那不如就趁着现在年少无知,把这些都扼杀在萌芽中,风云霜可是她看好的天下会日后的左膀右臂,可不能就因为她全部都淡薄江湖,即便要退隐,那也得把工打足。
最后,孔慈被安排在聂风的院子做伺候他起居的婢女,这不是聂风的要求,是孔慈自己的意愿。
思央让文丑丑问问孔慈自己的想法,她一听之后就哭求希望可以继续伺候三位少爷,但文丑丑摆出自己大总管的架势,表示这就是规定,孔慈之后说想在聂风身边伺候,只因为觉得,聂风少爷比较温柔。
现在的孔慈怕是真没想太多,步惊云和聂风相比,当然是聂风更温柔,更善解人意,小时候是个小暖男,长大了是个大暖炉,四面八方地散发光和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