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压迫麻木的人,会因此而害怕恐惧,从而再次被压迫。
王宝珠浑身颤抖着,眼里泪水几乎在滴下来,她咬着唇到出血,胸口不断起伏着,不知是恐惧还是愤怒。
可没有人能帮他,那群人被隔离在雾气之外,赵山倒是在梅刀疤开口后没多久,扯着嗓子跟他骂,试图用声音压下去。
“你什么东西,也好意思这么说别人,嘴这么臭,是吃屎了吗?”赵山道,“户口本只有自己孤不孤单?”
“有人生孩子,有人生胎盘,你妈妈一定很难过,生出个火柴盒掉出来个你。”
王宝珠突然开口了,“一点一点靠近死亡的感觉,难熬吗?”
梅刀疤瞬间疯狂地挣扎起来,他开始求饶,“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错了,王宝珠,我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求你,求你放了我,求你!!放了我吧!求你了!”
他距离画只有一掌的距离,身体里的东西似乎察觉到危险,往外冒头,全身都是密密麻麻的针头尖尖。
他脸上的五官越发模糊,像是被什么东西覆盖住。
梅刀疤却恍然不觉。
“我保证再也不敢了,求你了,王宝珠,宝珠,其实我是喜欢你啊。”
倏地停止了行动。
梅刀疤双眼亮起希望,泪泗横流地大叫,“我是喜欢你!!我娶你!我娶你!我一定对你好!求你!我是真心的!”
玩家要吐了,游西西也要吐了。
她从后面握着王宝珠的手,贴在王宝珠耳边,声音轻柔,“现在死,还是下个环节,或者是通道离开前,都随你高兴。”
王宝珠现在终于确认了就是游西西,她摇了摇头,“就这里吧。”
梅刀疤似乎察觉到什么,猛地挣扎起来,语无伦次哭嚎,“王宝珠!你个婊子,放了我,求求你,你不能!你个贱人,不,不要……”
梅刀疤被吸进画里,画里他的身体开始扭曲,变成一把椅子。脸上的面皮被撕掉,无数人拉扯着他的皮肉。
每掉一块肉,伤口就会缓慢地愈合,无穷无尽,直到画不复存在。
游西西将画扔给王宝珠,颇为得意说道:“我的画技如何?”
王宝珠眼里的泪滴落下来,“非常漂亮。”
绿雾消散还有一会儿,王宝珠将手中的红绳还给游西西,“这个还给你,我想要的已经得到了。”
“送你吧。”游西西将红绳系在她手腕上,“你叫王宝珠?如宝如珠,是个有福气的名字。”
王宝珠怔怔地低头看着游西西将红绳系在她手腕上,就像那时候将希望放在她手上。
“好了。”游西西松开手,赞叹道,“挺好看,我系得也好看。”
王宝珠看着她,忽地说道,“我妈妈也这么说。”
“嗯?”
“如宝如珠,是个很有福气的名字。”
游西西愣了一下,粲然一笑,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郑重而温和道,“对!”
“游姐,游姐,那狗东……人呢?”绿雾散了,赵山叽叽喳喳跑过来。
王宝珠往后退了一步,那句你要我付出什么,被咽回了肚子里。
游西西伸手挡住了赵山,“稳重点行不行!”她冲着梅棺材叫,“又没了一个赏画客人。”
梅棺材:“……”
第一次,外来者死亡,他比外来者心塞。
什么事啊这是。
“是,所以……”
梅棺材话没说完,被游西西接过去,“所以这里这么多人,你随!便!挑一个出来。”
加重了随便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