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仓面无表情,仿佛从近两百年前到如今,这幅表情就从未没有变过:“来送送你!”
汤黎点了点头:“负厚早就进入埙都学宫了,如今也该轮到我了,我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剩下的,就留给后来人吧!”
他看向了窗外,浑浊的目光,夜间热闹喧哗的虬河两岸,还有随风摇摆的柳树,忽然间坐了下来,没有了任何动静。
一个散发着无尽光化,如同月亮一般的存在从那身体之内窜出,投向天际。
盖仓回头,看向了远方,这个时候,远处的阳京帝星陨落,一只金龙游离而出。
一道阴天子符诏横立在天穹,遮盖住了日月星辰:“大磐王朝皇帝朝定鼎天下,今日功德圆满,敕封昌越帝君!”
冥府大开,万千鬼神阴官相从,迎接着那昌越帝君归位,在浩浩荡荡的礼乐声之中,消失在了阳世。,!
立,占据灵山府邸。
各大氏族、门派身后皆站着一方神灵,满朝文武哪一位不是身居气运功德,背后站着祖宗神祗的庇佑,天师派理清神道秩序,学宫文庙遍布天下。
整个大磐就好像一张密密麻麻的网,凭借着神道和修士的体系,覆盖住了天下,磐朝上下所有人背后都能够和这张大网扯上关系。
这一位位大能、修士、神祗,早已将东洲人族的香火瓜分得干干净净,这个时候,这所谓的佛宗想要跳出来,和这遍布天下的大能之辈、各大氏族,甚至是他昌越帝君争夺香火气运,几乎没有任何可能性。
磐帝朝看着那太子磐喜渐渐远去,有些失去了力气的靠坐在了帝座之上,身旁的一位侍者上前,却被其举手拦住。
“还是太过稚嫩了!”
“可惜!时日无多矣!”
说完,那磐帝竟然就躺在了龙椅之上睡去。
几日之后,夜间帝星闪耀滑落天际,磐帝驾崩。
是夜,整个阳京都可以看到一条金龙自皇宫之中咆哮而出,盘绕阳京而过,而此刻自远方一道光芒跟随而来,化为了一道明月,和那金龙共舞,奔向天际。
这神奇的景象,让天上群星都为之黯然失色。
一道神魔的诏令穿越万万里而来,凌驾于天际,宏大的礼乐声响起,成千上万的阴官鬼吏自地府之门跨越而出,迎接昌越帝君归位。
天下缟素,这位建立了大磐王朝的皇帝,也在阳世落下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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埗郡如今是天下最富有的城市,虽然比不上阳京的大气壮观,但是每年自这埗郡收到的赋税就能够抵得上半个北方,络绎不绝的商船自大河穿过停泊在埗郡,源自各地的商人聚集于此。
城内有条河流被称之为虬河,乘船自虬河穿过埗郡,一路之上可以看到两岸楼阁重重,灯火通明,繁华盛景让人流连忘返,仿佛来到了仙境一般。
人流自两岸川流不息而过,古老的石桥上更有着文人雅士携友人眺望,烟花柳巷之中更是传出阵阵靡靡之声。
因为尚贤学宫建立于此地,一百多年来,一代又一代的学宫子弟从这里走出,有人为官一任、造福一方,有人登上朝堂、权倾天下,有人挥斥方遒,为世上留下无数诗篇。
这数不尽的风流文士,将这埗郡的繁华写入了诗篇之中。
尚贤学宫之内,一阵阵读书声自学宫之内传出,一道道浩然正气化为白光冲上天际,光这尚贤学宫之内,就可以看到比拟三阶修士的学宫门徒有着近十人,整个尚贤学宫之内浩然正气涌动,镇压得这座埗郡郡城显出了一丝浩浩荡荡的气息。
汤黎在尚贤学宫的藏书库之中,佝偻着腰走来走去,哪怕是修为齐天,但是这学宫的浩然正气却丝毫没有改造身体的能力,如今这汤黎,身体和垂死的老者没有任何区别。
盖仓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衫,跟在汤黎的身后,和老迈的汤黎相比,更像是他的孙辈,而不是同龄之人。
汤黎不断收拾擦拭着藏书库之内的书卷,看上去不像是一个名震天下的夫子、在世圣人,反而更像是一个乡野村夫,虽然身体打理得很干净,但是脸上长满了老年斑,眼睛也浑浊一片。
“盖仓!这么多年,你终于回学宫了!”
盖仓面无表情,仿佛从近两百年前到如今,这幅表情就从未没有变过:“来送送你!”
汤黎点了点头:“负厚早就进入埙都学宫了,如今也该轮到我了,我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剩下的,就留给后来人吧!”
他看向了窗外,浑浊的目光,夜间热闹喧哗的虬河两岸,还有随风摇摆的柳树,忽然间坐了下来,没有了任何动静。
一个散发着无尽光化,如同月亮一般的存在从那身体之内窜出,投向天际。
盖仓回头,看向了远方,这个时候,远处的阳京帝星陨落,一只金龙游离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