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当时没听李煜的提议。
认真讲道理,唇亡齿寒的道理谁不懂?但南越国和江南唐,哪个是唇哪个是齿?
李煜说的好听,以南越国粮草援江南,集结精卒与赵宋相抗,北人不习南土且粮草输送困难,必难久战,固守必胜。
但从去年开始的曹彬对于江南唐的攻略来说,钱俶横看竖看都没看出来江南唐的兵卒精在哪里。
反倒是赵宋禁军,所向披靡遇战皆胜。
而几场御前商议参与下来,钱俶更是打心里觉得,即便是他与李煜联手,失败也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双方的差距并非仅仅一处,而是全方位的,而且从赵宋官家的战略构想来看,大宋一开始就没给所有人留下偏安的选项,要么主动献土为大宋效力,要么被大宋禁军打下来之后慢慢经略。
也是由此,钱俶也忽然对那個空炅法师生出来几分赞叹:
如此强悍的禁军,如此能干的宰相,如此智谋百出的良将,如此蒸蒸日上的国势,能败光精华落偏安之局,其才能也是非同一般。
至于光幕说的他与李煜似乎皆非善终,与其当中有不少若有若无的关系……
反正以后要世居汴梁,有事儿没事儿去相国寺烧烧香,多得是打交道的机会,来日方长嘛。
至于李煜……钱俶只能对其表示同情。
毕竟谁让这小肚鸡肠的李从嘉上次跟自己斗气,豪掷千金要加钱买那礼贤宅。
也不想想,能被赵宋官家郑重其事售卖的宅子,可能便宜吗?
最终堂堂江南国主,家底差点被刮了个底儿掉,最终还是官家秉着关爱的心思,给李煜留了一些钱,否则恐怕连给那礼贤宅添置家具的钱都没了。
不过似乎倒也正因为如此,最近听闻李煜在那花费巨资的宅子当中深居简出努力搞文赋创作,据官家的闲碎言语称,李煜现在都已经开始提前尝试模仿那元曲搞杂居创作了,而这一切都是为了赚钱。
而看着这个算昔日半个旧友的刻苦模样,钱俶一时间都有点分不清楚了。
到底是抱着青史载名的心态创作的文赋更好呢?
还是说抱着赚钱还债的想法创作的杂居更好看?
钱俶表示拭目以待。
“文德?文德?”
赵匡胤的呼唤声瞬间让钱俶从遐想中回神,他也瞬间记起来,自己此时正列席于商议攻灭刘汉的会议当中呢。
只怪方才曹彬对从河东的攻略之法述说的太过于详尽了,即便有详细的地图辅助说明,但也难免让钱俶产生了昏昏欲睡之感,使得思绪乱飘。
毕竟讲道理,他对军阵并不怎么感兴趣,而对河东之地也更是陌生。
眼见着钱俶回过神来的茫然神色,赵匡胤也不动怒,毕竟攻略隐山地中的北汉,也并不指望钱俶能做什么,他所看重的还是另一个方向,于是又重复了一遍问题:
“北拦契丹使其不能侵略河北之事,文德可有想法?”
有地图相当清晰的标注战局,最熟悉海商的钱俶也几乎下意识便道:
“依臣所见,经略辽东,非海运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