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瑾疏没有说的是,他是平津侯世子,没人能比得过平津侯府诸人对百姓的忠诚。
军令是什么,能救黎民百姓吗?
他留下足够守城的人马,带着剩下的人匆匆驰援。
漫天的雪,连同满地的鲜血,萧瑾疏隔着不远的距离,空洞的眼看着他爹。
他一双眼被剜去,其实并不知道他爹在哪儿,只是冥冥中,好像是他爹那双温暖的大手拍着他的脑袋,“你要护好你娘和弟弟。”
萧瑾疏不知道他爹就在几里外,双拳攥出血来,却救不下被砍得看不出原来模样的长子。
无人知道,不,有人知道,平津侯世子萧瑾疏的尸体破败,被北狄蛮子扔下狼吼山尸骨无存。
又是半月。
拖着半残的腿,萧逸钧忍受着脊背上腐烂的剧痛,上了战场。
这一次北狄人来势汹汹,他们不要命地往上冲,萧逸钧面上不见从前的肆意妄为,沉着得像极了他的兄长。
手上的长刀卷了刃,一刀劈下去先震得他虎口剧痛。
腰腹处鲜血汩汩地流,脚下是同袍冰冷的尸体。萧逸钧避开尸体,一刀又一刀挥砍出去,对方被他宛如杀神的模样惊破了胆,开始退居不肯上前。
可是萧逸钧精力有限,他扔下手里残缺的刀,再度捡起地上的长枪。
他大哥善使枪,他微微晃了晃身子。
萧逸钧能耍得了大刀,拿着长枪却有些不舒服,他隐隐觉得枪上沾了他大哥的血。
可是,这怎么会呢?
他大哥连具尸首都没能留下。
“老二!”平津侯声音凄厉,萧逸钧疲于应对敌人,根本不知道对面有多少人朝着他张弓搭箭。
“噗!”
萧逸钧身子僵冷,他支撑不住跪在地上。
胸前,双腿是满满当当的箭矢,就连他的脸都扯不出一点笑意。
箭头那么利,好像刀刃剐着他的脸。
萧逸钧伸手慢慢将掉在地上的枪攥住。
对不起,没能守得住北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