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俩睡在一张床上,元若灵问元若枝:“姐姐,你瞒得我可好苦,冷不丁就被选为皇后了,老实交代,什么时候的事?”
这些事,不止元若灵问过,家里人也问过,元若枝早敷衍过了,不过她与元若灵到底亲厚些,因此也说的详尽些:“原是在昭光寺意外相识的,后来你也知道,我常去平康大长公主府,一来二去,便熟识了,又得知了些皇上跟公主的身世,不免同情……”
“哦哦我知道了,因同情则生怜惜,因怜惜则生爱。是不是?”
“你倒知道的清楚。”
“那是自然嘛,我与江意哥哥,起初其实我也是先同情他的……瞧他的穷秀才样子,于心不忍呐。”
姐俩说着说着,便睡去了。
翌日天不亮,元若枝便起来准备发册、奉迎、册封。
一旦册立完毕,即刻启程入宫行礼。
帝后大婚礼仪异常繁琐,入了宫,帝后一同谒庙、合卺,还要朝见太后。
太后因月怡的缘故,打心眼里接纳了元若枝,因此大面上没有为难过她,还十分亲厚地拉着她的手,嘱咐了许多话,当然其中重中之重就是:“你要尽心尽力服侍皇上,为皇室延绵子嗣。”
元若枝低头答道:“是。”
朝见太后之后,还有别的礼仪,太后也就没有留人。
等帝后走了,她问身边嬷嬷:“皇后长得如何?眼神怎么样?”第一次当然是看不出品性的,只能观其眼神正不正。
嬷嬷十分欢喜地说:“皇后长得很明艳,却不轻浮,瞧着很稳重,像是个会管家的人。眼神倒也清明坚定,丝毫没有邪气。”
太后欣慰道:“那就好,那就好。希望如圣僧所言,我大业江山,将迎来千古帝后,重振先祖霸业。”
嬷嬷笑着说:“会的。”
当晚,帝后二人终于圆了房。
因次日还有琐事,元若枝没敢让聂延璋胡闹,聂延璋浅尝辄止,十分不满,哼哼唧唧入睡。
婚后第三日,元若枝和聂延璋一同去太后跟前谢恩,元若枝亦要受宫中监局女官八拜之礼。
从此以后,便由她管理六宫一些庶务,太后失了双眼,身体又有旧疾,原就是不打算管事的。
第四日,聂延璋要受群臣朝贺,元若枝要受命妇朝贺,在外的大臣命妇,则是上贺表。
满京城都闹出了动静,大街小巷无不议论者。
元若娴病中听到大喜动静,问仆人怎么回事。
仆妇说:“皇上立后啦。”
元若娴垂死病中惊坐起,口中喊道:“立后,立后……要立我为后了,我有经世之才!立我!立我!”
仆妇见怪不怪了,这疯子又不是疯一日两日了。
待主子回来,仆妇问陈福:“主子,如何处置这人?疯疯癫癫老说胡话,万一叫人听去了,怕是要招惹祸端。”
陈福已不大能从元若娴口中听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了,就喊来了锦衣卫的人,把人关去了昭狱。
本就是半死的疯子了,昭狱那种苦地方,正常待下去都得脱几层皮,更何况她了。
帝后大婚,陈福也累得不轻,回了小院子好好睡了一觉,日后还等着回宫去协理皇后娘娘管理六宫呢。
坤宁宫,皇后寝宫。
天一亮元若枝就醒了,聂延璋还躺在床上,外面的宫人等了许久,却不敢催他上朝。
她便推醒了聂延璋,道:“皇上,上朝了。”
聂延璋眼睛半明半昧,把人一把搂进怀里,嗓音沙哑有倦意:“朕等今天等了太久,偏不起。”
元若枝无情地拆穿他:“皇上,您都歇七日了。您的‘今天’究竟有几天?”
聂延璋睁开眼,唇边浮起笑,翻身把元若枝压在身|下,凑过去道:“皇后亲朕一下,朕就起来。”
元若枝脸颊绯红,外面宫女太监都听着呢!
甚至有人笔录。
她退开聂延璋,低声说:“您别闹了。”然后在聂延璋脸颊上无声亲了一下,希望起居注上不会把这件事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