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云轩在想自己做错了什么要承受这么大的痛苦,尖锐的刀刺向脖颈时,那种深入皮肉骨髓的疼让他喊了出来,他拼命推搡呼喊,嗓子却是哑的半点儿声音也发不出。
那把刀子越扎越深,柏云轩疼的没了意识,胸口滚烫的液体喷涌。
他无助的按着脖颈的伤口,顺着肮脏的墙壁无力的向下滑。脚边那双绿色球鞋慢慢朝后退。
“救。。。。”柏云轩吐不出字眼,手指无力伸在半空中,突然像没了电的机器人,一瞬间耷拉了下去。
手边蹭着一片粘腻湿润,柏云轩倒地,浑身都是未体验过的疼痛,疼的他发颤,头脑发麻,眼皮睁不开。
巷口一声尖叫,柏云轩听不清,他沉浸在无尽的疼痛里,被撕碎似的疼。
江一柯是不是还在找他,是不是还站在树底下等他。
好久没见柏沉松了,柏云轩有点想他。
天快黑了,巷子口向上望,一点儿光都看不见。
一阵刹车的声响,听着比白天的那声刺响还要急,晃眼的大灯照亮漆黑巷子。柏云轩闭着眼,透过单薄的眼皮感受到了点儿光亮。
世界寂静,他闭着眼切断了那最后一丝的意识。
柏云轩做了很长的梦,长到分不清现实还是虚幻,眼皮仿佛永远都不会分开,那种无意识的状态持续了整整三天,在第四天的时候,他听到了说话声。
是个几个声音发沉的男声,混在一起,分不清楚。
“你回去休息吧。”
一旁寂静无声。
柏云轩的眼皮抽动了两下,用着极其缓慢的动作睁开了双眼。太久未看见光,眼球像是模糊蒙了一层布,他轻轻眨了两下,那束光才慢慢清晰。
手指发麻,跳动的一下都没有任何意识,脖颈僵硬,疼痛依旧显著,他想转头却发现动不了,只能斜着眼用一种极其怪异的动作朝旁边看了一眼。
江一柯站在窗边没动静儿,不知道是不是在愣神儿。柏沉松的声音在走廊。
柏云轩想说话,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手指抬起又落下,憋得眼角活生生流了一堆眼泪。
江一柯终于舍得转身了,就朝床上那么一瞥,两个人都愣了。
那人是几天没睡过觉了,眼睛发红布满红血丝,转头望着人,呼吸都是颤的,把那股情绪压下去的时候牙都快咬碎了。江一柯用着沙哑快发不出的声儿喊了一声,“小轩。”
柏云轩想回他,嘴唇张开却只能发出一声啊,眼角的泪连续滴落在枕上,打湿了一片。
柏云轩目光顺到了江一柯手臂,那块绑着医用纱布,中间一星点儿的地方透出了红色。
他脑袋运转缓慢,发楞的功夫手上一热。
江一柯跪在地上握着他手,趴在他小臂上。柏云轩感觉温热的水粘腻在上面,江一柯肩膀颤抖,病房里依旧安静,但柏云轩心疼的滴血。
柏沉松站在门口看着没说话。
柏云轩努力抬起另一只手,轻轻盖上了江一柯的头发,在上面抚摸,搓揉了两下说,“没事的。”
“咳。”柏沉松还是进来了,手上拎着粱峰送的一筐草莓,给江一柯递了过去。
那人起身,拿着东西进了洗手间。
柏云轩无声看着,眼睛看向柏沉松的时候彻底憋不住了,哑着嗓子用着几乎难听的声音喊了一声,“哥。”
“醒来就好。”柏沉松看着也没好到哪里去,眼睛也是红的,但好歹消下去了,没江一柯那么夸张。
“他。。。手,怎么了。”柏云轩说话的时候感觉脖颈还是疼的厉害,边说边无声流泪,刚醒就把眼睛哭红了。
“你俩倒是巧了,血型还配上了。”柏沉松说完按铃叫了医生。
柏云轩问这两天他怎么样,虽然肉眼都能看出来,但柏云轩还是想问。
问话的时候也是蹦豆子,说半天也说不清楚,急得眼泪流的更多。
柏沉松还没开口,江一柯提着草莓出来了,洗了脸,整个人看着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