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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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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55:30]
江怀玉不知道倒计时每隔五分钟提醒一次做什么,提醒他亲人不到两个钟就要迈入坟墓?
江怀玉脸色不好,他盯着砸到地上的书面,书面倒计时还在继续。
[01:55:16][01:55:15]……
这一瞬间,江怀玉感觉自己被粘黏渔网网住,像案板上被开膛破肚的鱼,难受和怒火齐齐涌上心头,两股交织在一起,一并汇成股庞大怒火,吞噬掉他理智。
“啪!”江怀玉把书重重砸在地上。
有完没完!
疯了吗!
“生什么气?叫你找两本合适的教辅书给小欢那孩子,人要上高中了,你就砸书?”
江程安戴上老花眼镜,看向手表,手表半松不紧的戴在他长着斑纹、皮肤松弛的手腕上。白炽灯光下,手表上显示时间是晚上九点零八分。
“你去睡觉吧,我来找,书太多又太久没整理,我随便整理一下。”
压住心里极度难受而产生的怒火,江怀玉蹲下身,捡起书,塞回书架,尽量不让自己情绪流露出来。
“没事,我来找,用不着你。”
江程安收起老花眼镜,他坐在靠椅上,打开装眼睛的盒子,拿出崭新的眼睛布,倒上清洗剂,仔细擦老花眼镜。
超细纤维的眼镜布沾湿,不会擦伤镜片。
“新配的这幅老花眼镜也不知道能用多久,上次那副才用一个月就摔碎了。”
江怀玉闻言,找辅教书的手一顿,装出专心找辅导书的样子,“碎了再配就是,又不差这点钱。”
江程安收集的书很多,古今中外都有,仔仔细细码在书架上、收纳在笨重大红木箱中。
江怀玉从密密麻麻的书架上费力抽出一本教辅书,快速翻了下,发现是几年前的版本,抬手随手放在台面,继续翻。
“本来就用不了多久。”
“给我配眼镜的店员说能用两年。”
江程安放下擦好的老花眼镜,看着江怀玉,多年教书看人的经验告诉他江怀玉不对劲。
从凌晨几点跑回家到杀鱼,浑身上下那里都不对劲,好似心底深处压抑着极其难过的事情。
他不是喜欢把事情压在心底,把事情压在心底这一点,江怀玉这个外孙像极了他女儿。
江程安不是很想提起他女儿江遂意。
他是教书的,他妻子也是教书的,江程安实在想不通从小受到他和妻子严厉教育的江遂意为什么还在发现李照余出轨后,也选择出轨,宣称出轨是报复,以最拙劣疯狂的手段报复李照余。
报复到最后,夫妻双双闹上新闻,宣布离婚。
江程安记得宣布离婚时,江怀玉才五岁,法庭把他判给了江遂意。判给江遂意的第二年,江遂意就另组家庭,把江怀玉送到他这里来。
对于另组家庭这事,江程安一点都不意外,他早预料到了。
老花眼镜在白炽灯下反出蓝色光斑,江程安看着江怀玉思绪就飘远了。
他最近老是想起一些陈年破事,可能确实是年纪大了。
要是跟上潮流,去按照年轻人说的追剧什么的,说不准就不会想起这些陈年破事。
可惜他眼睛看不了电子屏幕,看一会就疼。
江怀玉闻言,鼻子一酸,他没再多说眼镜的事,从书架中又翻出本教辅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