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既往地,小学渣兆康说到知识要点处,又意料之中地卡壳了,他停下话来,伸手挠了挠脑袋,一副陷入回忆思考中的模样,苏兆灵看着他这副蠢萌样,觉得脑袋更疼了。
双胞胎早在九月初就开学了,也直到那会儿,苏兆灵才深切地感受到,这年头所谓的“全国上下一片红”。
这个时候,不但知识青年们要“上山下乡”,接受贫下中农教育,各个学校从中学到小学,也要遵照上级“学生不但要学工学农,也要批判资产阶级。学制要缩短,教育要革命”的指示,投入到轰轰烈烈的“学工学农学军”革命活动中。
就说兆康他们这群小学生吧,每天上午三节课,除了简单的语文识字课和数学加减课,就是军体课和音乐课,练习正步走、立正、稍息和唱~红~歌,下午就“学农学工”,当然,玉洪大队中心小学的小学生们,自是沒有“学工”机会的,而“学农”嘛,则是简单粗暴得很,各回各家,各找各生产队干农活。
苏兆灵知晓这件事情时,只能满脸无奈地在心里一声长叹,当即决定,必须给双胞胎制定一个长远的学习计划。
毕竟,她可是知道,别看如今好像读书用处不大,但十年后,华国的高考制度就会重新恢复,双胞胎正是高考的年纪,要是一直这般糊里糊涂地学习,到时候只能两眼一抹黑,完蛋!
尤其是小蕊,苏兆灵可是看出来了,这孩子聪明着呢,也是个热爱学习的,可不能荒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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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鉴于她给双胞胎开小灶“补课”的计划尚未提上日程,所以,兆康脑壳机灵是机灵,但在学习上的“渣”,也是不能否认的,幸好,在记忆力方面,兆蕊一如既往地表现亮眼。
三哥记不得,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的呢!
只见兆蕊乖巧巧地补充道:“方老师说,无产阶级的文化科学知识,是推动农村三大革命斗争的有力武器,夸二姐你是一个优秀的无产阶级革命事业的接班人呢!他还让我们问你,能不能告诉他报纸上说的那个猪饲料的法子,他也想自家做饲料,而且,他可以送两担大粪给我们家。”
苏兆灵差点咬了舌头:“送,送大粪?”
苏兆灵表示,都说“送人玫瑰,手有余香”,送大粪,这是什么骚操作哟,大可不必呀喂!
苏兆灵正吐槽得欢呢,兆康又跳出来,叭叭叭的,把他们老师的底牌直接一锅儿掀了。
“对啊,二姐你不晓得,方老师最稀罕大粪了,每天放学后,都要第一个冲到学校厕所里抢大粪,挑两大桶回家,其他老师根本都抢不过他,上次,他在半路上不小心跌了一跤,大粪洒了一地,他还用衣袖子,一捧一捧地把地上的大粪捧回桶里去咧,边捧边说,‘领袖说,浪费是极大的犯罪’……”
苏兆灵简直目瞪口呆了,嘴角突突突的,都快要抽筋了,这这这,真真是失敬失敬,就是,要不要这么拼啊喂?!
就在苏兆灵吐槽正欢时,院子里又响起了一个声音,是苏兆安的。
“小灵子,快出来,陈记者来了!”
同一时间,千里之外。
吃过午饭的傅敬疆正在宿舍里,拿着全套的工具,用淘汰的军用电子器件,自行组装收音机。
小灵子可在信里夸他了呢,说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还是个厉害的“手工达人”,虽然这个词看起来有些怪怪的,但傅敬疆一眼就猜出来了,这就是和匠人差不多的意思。
傅敬疆表示,一个简单的桦树笔筒,可担不上“厉害”两字,所以,必须把这称呼给砸瓷实了,名副其实才行。
李名友看着傅敬疆的认真模样,嘴巴忍不住又痒痒了。
“这也是为你那小对象做的?啧啧啧,这刚有对象的,果然就是天雷勾地火,一刻都不能消停,听老哥的,悠着点,都说男人一滴精十滴血,别每天晚上枪硬过头,浪费了!”
李名友兀自说完,又嘎嘎嘎地大笑了起来。
傅敬疆抬起头来,沉沉地看着他,面容平静,声音和缓,就像春初的太阳,不冷不热懒洋洋的,只那话里的杀伤力嘛,谁听谁知道。
“我听说,嫂子要带着孩子过来探亲了?你说,我要是告诉她,你上回说她是朵虎刺梅,会如何?”
俗语有云:“好男不娶虎刺梅,好女不嫁流光锤。”
被噎了个正着的李名友:“嘿!都是革命战友,要搞五湖四海,不搞山头主义,老傅你这就不地道了啊!我那上回,不是秃噜嘴胡沁的嘛……”
傅敬疆掀了掀嘴角:“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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