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车”代步,速度自然是杠杠的,虽然这个车只有两个轮,但耐不住“司机”给力啊,所以,在太阳尚未暴晒灼人之前,他们已经到了云水江畔。
常言道,水无山则缺媚,山无水则少刚,营阳就是一座典型的山水小城,从邻省蜿蜒而来的流清河由北往南,奔流而下,在此注入云水江,成就了营南山水小城的如画美景。
有江,就有渡口,过了渡口,对岸就是县城。
所有人都欢欣雀跃,包括苏兆灵,刚刚被傅敬疆从前杠上抱下来的兆康更是满脸惊叹,彪呼呼的小嗓门高得哟,就像一百只小公鸡在打鸣。
“哇!这就是云水江啊!这么宽!二姐二姐,你看,那边有好多脚船和艄公,还有那个桥,是不是就是大哥说的飞江桥,哇咧,我咋觉得,那个桥在晃动咧?!”
苏兆灵自然也早就看到了。
那江面上载着人货的脚船,远远望去,细得就像一根筷子,随着艄公的摇桨,船在江面上飘飘荡荡的,苏兆灵终于明白,苏兆安说的翻船事件,是怎么发生的了……
她忍不住在心里吁了一声,幸好,还有桥。
虽然眼前的这一幕,对她来说挺新鲜的,但苏兆灵在内心里哼哼表示,就算打死她,她也不会去挤那么危险的小船,只是——
随着兆康的声音朝着桥那头看去时,苏兆灵心里那句“我勒个去”,忍不住又要飙了出来——狗屁的飞江桥哟,名字叫得那么响亮,根本就是一座摇摇晃晃的浮桥!
苏兆灵正在心里碎碎念着呢,傅敬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温温淳淳的:“那就是飞江桥了,两年前刚修好的,有点像铁轨桥,人走在上面,确实会左右摆动,不过桥上有护栏,还算安全,你们不用怕。”
苏兆灵有些纳闷:“既然桥都修好了,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坐船呢?”
她可是看到了,江面上来来往往的脚船有好多只呢,就说这会儿吧,渡口边上就正好就有人大包小包地上船,戴着斗笠、黑黑瘦瘦的艄公待人坐稳后,扯着嗓门大喊了一声:“开船啦!”,熟练地撑篙离岸,浪花飞溅间,船便稳稳地划了出去……
傅敬疆笑笑,指着前面的路给她看:“喏,过桥要从这条路往上走,待会还要下坡,还要费一段时间。坐船就直接到对岸了,好些人嫌麻烦,还有些要运送农机化肥鸡猪牛羊什么的,自然就是坐船比较方便。”
苏兆灵:……好吧,果然还是姐见识太少惹……
而等到踏上那条所谓的“飞江桥”,苏兆灵脚下又忍不住打颤了——啊啊啊!果然真的是“铁轨桥”呀,透过间隙,脚下就是明晃晃的水面,她虽然不恐高,但是她胆儿小,头晕眼花脚也软啊喂!
……
从桥头一路过来,苏兆灵的脸都是紧绷着的,直到重新踩在了实地上,她才终于舒了口气。
傅敬疆忍俊不禁,主动给她挽尊:“很多人第一次走都是这样,多走几回就好了!”
“才不是呢,明明就是二姐担子小,我也是是第一次走,我一点都不怕。”不用说,听这语气,就知道这话是兆康这熊孩子说的。
苏兆灵气结,而这还不算,她万万莫有想到,这回她的贴心豆瓣儿小兆蕊也站在了熊孩子兆康那一边。
“嗯,我也不怕。”
苏兆灵:……深呼吸,继续忍!
傅敬疆眼睛里的笑意浓得都快要溢出来了,甚至暗戳戳地畅想了一下未来——以后他们结婚,不晓得能不能也生出这么一对讨人喜欢的双胞胎?
*
从渡口到县城中心,踩单车不过二十多分钟,傅敬疆一面轻松自如地蹬车,一面不忘充当一名合格的导游,熟门熟路地告诉他们,这里是某某厂,那里又是某某幼儿园,拐过这条路一直走就是某学校……
而等到离县城中心越来越近,沿线两边开始出现稀稀疏疏的高楼,人流车马和店铺也越来越多,兆康和小蕊的眼睛瞪得越来越大,就连原本悬在空中,一前一后快乐晃荡的两条腿,也不晃荡了,满心满眼满嘴都是——
“哇!哇!哇!”
坐在后座上的苏兆灵,同样瞪大了眼睛,当然,不是因为街面上的“繁荣旺相”。
上辈子的苏兆灵,虽然是孤儿,但也是打小就在省城长大的,所以,对于眼前这座街道狭窄、楼房稀疏还到处尘土飞扬一片古老陈旧景象的小城,她心里有好奇,有新鲜,但震撼,却是没有的。
让她瞪大眼睛的,是街道墙壁上,那三不五时就出现的花花绿绿的大字报、小字报、标语口号,以及各种形形色色的批、斗牛鬼蛇神的漫画,实在是太辣眼睛了!
苏兆灵内心里一阵唏嘘:这个大鸣大放让人不好评论的特殊年代啊,唉!
相对苏兆灵的有感而发,坐在“司机”座上,迎着朝阳,稳稳把舵的傅敬疆,则是满脸欢悦,意气风发。
“走了那么长时间,早上吃的也消化得差不多了,我们先去吃饭,完了再慢慢逛!”他道。
“是去县里头的国营饭店吗?”
兆康听罢,兴奋得忘记了自己还坐着车呢,边问边差点跳了起来,被眼疾手快的傅敬疆按住了,眼里笑意不断。
“是!坐好!摔下去,不说国营饭店吃不上,你屁股倒是要先吃上医院的一针。”
兆康:……
兆蕊:“嘻嘻!”
苏兆灵:傅同志倒是越来越有幽默感了呢23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