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烛火黯淡,姜远山从抽屉里取出烫金封面的婚书来,他提笔欲写,最终还是轻叹一声缓缓落了笔。
姜照月伸长脖子去看也没看见姜远山写的是什么,裴瑜拎着她的后脖颈将她拉了回来,“注意点,别被发现了。”
姜远山收起婚书,室内空旷无人,唯有外头能听见些许啜泣之音。
姜照月目送着姜远山踱步出门,然后颇为熟练地顺着房梁再次爬了下来。
“那婚书是谁的啊?”
姜照月眨了眨眼睛,她突然想起来,按照这个世界的规矩,她的婚事怕还是捏在姜远山的手里。
那张婚书上可千万不要写她的名字。
“你想是谁的?”
裴瑜藏在宽大衣袖下的手指卷了卷,摸索着袖笼中藏着的一方一模一样的婚书。
“反正不是我就行。”
姜照月对这婚书仿佛极为抗拒的样子,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她看来,简直就是催命的东西。
“姐姐,有人来找你。”
腰间鱼鲮闪着晶蓝色的亮光,姜照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得先走了,没办法,现在天天都有人来找我。”
裴瑜点了点头,为她指了一条道,“走后面的小路不容易叫人发现。”
腰间的鱼鲮晃动的更加厉害了些,姜青青也传了话过来,姜照月心中奇怪,这位大夫人从来不愿意多瞧她一眼,怎么这次还特地登门拜访?
她紧赶慢赶好容易走到自己的小院,就发现院子里头乌泱泱的站着一帮人。
“大夫人,有何贵干?”
大夫人扯着笑脸从座位上走下来,她亲亲热热地拉着姜照月的手,做足了继母的样子。
“这不你刚搬进来,我前些日子忙还没来得及问你是否有缺的物件。”
姜照月如今的身价可是水涨船高,搭上了三皇子的这条线,去了上京指不定有什么发展呢。
而且看姜远山的意思,这姜照月多半就是指给裴瑜的。
大夫人心思动了动,她是来姜家做继室的,只是许多年来,自己膝下无子,原先是打算扶持着姜惊语的,如今瞧着,这姜照月看起来似乎更有价值。
“不用了,您不惦记着我这心头血便是好事了。”
姜照月拉过宋渐明,一脸警惕地看着大夫人。
谁来看人还带着一群人来啊,看上去一点也不像是关心她的,反而是来捉她的。
大夫人讪笑一声,心里也明白姜照月这是还记着初见时候的仇来了。
她淡淡一笑,面上也不在意,“屋里头有我送你的礼物,你有什么喜欢的尽管留着便是。”
乌泱泱的一群人又飞快从院子里头撤了出去,一点刁难也没有,看上去好像真的是来给她送礼的一般。
院子里头摆放了好几个紫檀木的大箱子,姜照月随意开了两个,黄澄澄的金锭子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刺目的光来。
宋渐明伸手捞了两块金子握在手里头把玩,面上神情看上去与平日没有什么不同。
饶是姜照月做好了准备,也被大夫人的大手笔给震惊到了。
碧玉箱笼里头的珍珠光泽莹润,她抓了一小把,发现上头的光泽光泽和东海的比起来相差无几。
“姜家的大夫人都这么有钱了?”
姜照月轻笑一声,“还是说幽州魏家这么有钱?”
“喏,你一把,她一把,最后的都归我。”
姜照月心安理得的收下了大夫人的馈赠,还顺带给姜青青她们都分了一份。
姜青青捧着满满一袋的金叶子,脸上有些不好意思,“谢谢你啊。”
大小姐估计平生还没有同别人说过谢谢,简简单单两个字说的磕磕绊绊,还不如阿简爽快地拎起一包珍珠冲她挑挑眉,说了句,“谢谢啊,那就祝你们百年好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