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沿着迈尔西爱路一路向南,来到西爱咸斯路,这才招手叫了辆黄包车。
“去辅仁公寓。”
约莫半小时后,袁子仁在辅仁公寓门口下车,付了车资后,他并没有立刻上楼,而是走到马路对面的日杂店,买了一包香烟,又打了个电话确认一番后,这才过了马路进了辅仁公寓。
“‘幄先生’。”袁子仁毕恭毕敬的向我孙子慎太鞠躬行礼。
“坐吧。”我孙子慎太微微颔首,“不必拘束。”
“是。”
“这些天的审讯情况如何?”我孙子慎太问道,“可有人开口了?”
“有一个受不了刑讯开口了。”袁子仁说道,“此人叫林庆奇,是红党在莲花桥交通站的交通员。”
“这个林庆奇交代了什么?”我孙子慎太问道。
“林庆奇的上线洪梦河在此次抓捕行动中被击毙,因而尽管这个人开口了,不过并没有能够提供什么有价值的情报。”袁子仁说道,“不过……”
“不过什么?”我孙子慎太问道。
“不过,林庆奇提供了一个情报。”袁子仁说道,“他提起过一件事,在去年年底的时候,他的上线洪梦河秘密外出,回来后很高兴,说与他们的总部取得了联系,非常开心。”
“这从侧面也可以证实,在南京红党内部确实是有红党从延州总部派来的人。”袁子仁说道。
……
“林庆奇对这个人有更多的了解吗?”我孙子慎太问道。
“他没有见过这个人,就是这个人的情况也只是洪梦河一时开心说漏嘴了,此后洪梦河也很谨慎,并未再提及过关于这个人的情况。”袁子仁摇摇头说道。
“根据我们所掌握的情报,这个人是有在上海工作的背景经历的。”我孙子慎太说道,“这次你从南京押解来的这几个人中,你认为哪一个最可能是我们要找的人?”
“穆开宁。”袁子仁想了想说道,“这个人嘴巴很硬,各种刑具都用了,一个字都不曾吐露,这个人的身上有我熟悉的味道。”
“熟悉的味道?”
“就是那种很早就参加红党的,老布尔什维克的味道。”袁子仁说道。
“就只有这个穆开宁?”
“还有一个,就是那个尚家源。”袁子仁说道,“这个人给我的感觉,他应该来头不小,不过,这也是一根硬骨头,各种刑具反复用上了,也是不开口。”
“重点审讯穆开宁和那个尚家源。”我孙子慎太冷哼一声说道,“三天,我再给你三天的时间,三天后若是还不开口的话,我会安排特高课提人。”
特高课课长一职空悬,我孙子慎太对此自然是有想法的。
他之所以没有直接将这几名红党押解到特高课审讯,就是存着秘密审讯得手,然后直接携带功劳在上海特高课一鸣惊人的小心思。
“属下一定尽力。”袁子仁赶紧说道。
……
“极司菲尔路那边知道你们来上海了吗?”我孙子慎太问道。
“没有。”袁子仁摇摇头,“属下谨遵您的吩咐,并未通报极司菲尔路,只是按照苏区长的嘱托,暗中联络了上海这边的董正国。”
“小心谨慎是对的。”我孙子慎太点点头,“我们一直怀疑极司菲尔路内部有红党地下党,要格外小心,不要被地下党有机可乘。”
“属下明白。”
“种种情报显示,这个从红党延州总部到南京的人,有可能正是红党在上海广华书店的交通站在逃之人。”我孙子慎太说道。
他看着袁子仁,“这是广华书店一案的资料,你仔细研究一下,这对于你的审讯也许会有帮助。”
“是。”
“还有一个情况,这个尚家源现在嗓子受伤严重,暂时不能说话。”袁子仁小心翼翼说道。
“怎么回事?”我孙子慎太面色一沉,质问道。
袁子仁硬着头皮,小心翼翼的说了尚家源吞了烟蒂故意烫伤自己的事情。
“巴格亚洛!”我孙子慎太怒气冲冲的瞪了袁子仁一眼,“这样的事情,我不希望再听到有发生。”
“是,属下一定注意,一定注意。”袁子仁赶紧说道。
……